“呃,葭儿?”殿中传来褚煜略带嘶哑的呼唤声。
宫人立即屏住气息,板直身子,等候传唤,伺候褚煜洗漱。
胡葭推开房门,又回头,只见她蹙着眉,“送进去,便出来。”
“是,王妃。”宫人垂首回应,连忙将水盆毛巾送进去,又退出来。
“阿九,你这是?”胡葭伸手,推住周令九。
“我?”周令九闪着无辜的眸子,他怎能和仁政殿的宫人相提,他可是王爷的贴身随侍,跟着他十年。
“我也不能进去?”周令九委屈巴巴。
胡葭挑了挑眉尾,跨进房门,反手将门抵上,把周令九完全阻隔在外。
褚煜的下身搭着薄被巾,那块红纱帐交缠在他的脸上和胸上,而半醒未醒的他,只是无意识地扯扯那抹红纱。
“殿下,”胡葭坐在床沿,轻轻撩起红纱帐,此刻,褚煜双眸轻掩,呼吸平顺有韵律。
“殿下,殿下?”胡葭拧了拧毛巾,替褚煜擦拭着脸庞和脖子。
褚煜缓缓睁开眼皮,没有应声,只是柔柔地盯着床边的人,眸中盛满爱意与缱绻。
“孙太医的话,殿下就不放在心上?”胡葭叹息着,“你本元不稳,莫要太贪图褥中之事,以免折损自身。”
昨夜的褚煜胡搅蛮缠,出尔反尔,全然不顾自己亲王的身份,说出去的话,又几次三番捡回来,编纂诸多理由与借口。
胡葭自小在军营长大,可纵使时常练剑骑马,昨夜的疲惫也是从未有过。
褚煜一直以来,身子较弱,她也不敢太过纵容。
今早,她一醒来,便觉腰背酸软,可那种愉悦之感依旧残留,不肯消散。胡葭瞥了眼床角,那本画册还躺在那。
得赶紧收好才行,若是被褚煜发现,脸皮不得被剐得一丝不剩?
胡葭扑上去,伸手想拿起画册,“唔。”她惊呼一声,落到褚煜怀中。
“殿下?”
褚煜眸中殷殷切切,伸手触碰胡葭的脸颊,喃喃道,“不知是谁,昨夜一口一个夫君、卿卿,温香柔玉一般。”
“岂料将本王食用之后,便弃之不顾,生硬地叫着殿下。”褚煜叹口气,十足一副被抛弃的深闺怨妇。
“夫君何出此言?”胡葭撑起身子,捋了捋褚煜散乱的发丝。
“到底是谁不守信诺,口口声声,只一次,只一次,偏偏三番五次捉弄于我?”
“哼。”褚煜睁开眼,眸子似带怨怼,“新婚第二日,我一醒来,葭儿便不见身影,留我独守空床。”
“这下倒好,宫中怕是早已传遍风言风语:睿亲王难为人道,王妃临阵脱逃。”
“谁敢在背后嚼夫君的舌根,我便用短剑划掉他的嘴。”胡葭一边哄着褚煜,一边将那本画册塞到床下。
“是否共赴极乐之巅,我心头还不知晓吗?”胡葭意味深长地说道,俯身送上唇瓣。
“唔。”褚煜化被动为主动,搂过胡葭,将她摁倒。
“夫君,该起身洗漱了。”胡葭嫣红的唇瓣微微颤动着,她手指碰碰褚煜的鼻尖,痒痒麻麻。
“陛下和皇后娘娘还等着我们请安呢?”胡葭慢悠悠地说道,“夫君莫非想违背祖宗规矩?”
褚煜噌地起身,这是新婚第二日,按祖制须得前去朝父皇和母后请安。
胡葭起身,理了理鬓角与发髻,又起身拿起宫人准备好的衣衫,“我让春桃进来伺候夫君更衣吧?”
“不必。”褚煜摇头,他早已起身,将里衣与夹袍穿好。
“夫君所言,得让葭儿亲自替你更衣?”胡葭拿起锦袍与腰带,慢慢地走过去。
褚煜骄傲地扬起头,又展开双臂,闭上眼。
胡葭轻轻摇头,笑了笑,将外袍从褚煜的左手搭上,提上后背,又转到跟前。她拿起腰带,走到跟前,双手环上褚煜的腰,将腰带从背后系过来。
“啊。”褚煜大声呼叫,伸手捂住腹部。
只见胡葭将腰带系拢后,紧紧一扯,将他的腰勒得快要折断一般。
“葭儿,我的腰?”褚煜后仰着,张嘴呼吸起来。
胡葭得意极了,笑出声,接着松手,伏在褚煜胸前,“夫君的腰,果然夺人心的刀。”
“哼哼。”胡葭又低低地笑起来。
周令九抱着刀站在门外,听见褚煜的叫声,喉咙不禁滚动两下。这都什么时辰了,殿下与王妃还不偃旗息鼓,梳洗更衣?
门被推开,褚煜身着礼服,挽着胡葭,眼尾带笑,唇角含情,眉飞色舞。
“殿下,王妃。”周令九作礼,“王公公已经在外候着。”
褚煜点头,仍然不放开胡葭的手,二人朝永寿宫而去。
褚亦枫与林翠薇端坐在殿中,等着新郎新妇进来请安。
褚煜与胡葭进殿后,便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