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眼中通红,如嗜血一般,眼前的木材堆,就如那夜的男子一般。他拿起斧头,狠狠地劈去,一块一块,连接不停。
许柔一跳,躲得远远,看不出来呐,这小子力气还蛮大的。
“你劈个柴,跟杀人似的。啧啧啧。”许柔笑起来,“你跟这柴火是有多大仇怨呐?”
江照不语,他的身体仿佛注入了无穷之力,机械地挥起斧头,不停地劈柴。渐渐地,到了后头,便挥起斧头乱砍。
“啊,呀。”许柔躲在灶台的柱子后,“喂,江照,你疯了,你别劈了,快停下。”
江照耳朵似被堵住,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和声音。
“啊,我要杀了你,砍死你。”江照吼起来,许柔又缩了缩脑袋。
“他真是疯了,要杀人?”许柔自语起来。
林子安一路跌跌撞撞朝院中跑去,他的阿娘应该正在晾晒药草,得叫她去救救哥哥。
“唉哟。”林子安刚过拐角,便撞到一个硬梆梆的大块头。
“呀,子安,撞疼了吧?”周令九赶紧抱起林子字,哄起来,“你急着要去哪?”
“阿九叔叔,快去,那个哥哥,他病了,快要死了。”林子安因疾跑而涨红了脸,他一边喘气一边拉着周令九。
“哥哥?”周令九拧眉,是江照,那小子怎么了?难道身子太弱,来了陇原水土不服。
“你赶紧回房,别凑热闹,我去找哥哥。”周令九将林子字推回院中,慌忙跑出去。
听见王府中的下人说起,江照被许柔拖去了灶房。
此时的江照,胸中的杀意已经冲达颅顶,灶房外的木柴,奇形怪状,散落各处。
“江照。”周令九跑过去,一块劈开的木柴直直地飞过来。
他拿起雁翎刀,挡开木柴。
“江照,江照。”周令九上前,用刀挡住他正要劈柴的斧头,将之打落。
“江照,你到底怎么了?”周令九擒住江照的手腕,狠狠钳制,不让他再动弹。
江照渐渐地没了戾气,眼神也没有狠劲,只剩下惶然与无助。
“九,九哥?”江照嗫嚅着嘴皮,神智终于清醒过来,他望着周令九,全身瞬间无力。
“九哥?”江照又气息嘘嘘地喊了声,身体一下子就顺着滑落。
“欸,江照?”周令九手一紧,将他捞住。
许柔这才悄悄从灶台后钻出来,“周将军,他刚刚发疯了,太可怕了,差点劈死我。”
周令九将雁翎刀握在手,又一把将江照扛起来。
“你们去哪?”许柔在后面,小跑跟着。
“快去叫府上的医官,到我房内。”周令九回头,交待道。
“哦,哦。”许柔点头,慌乱地跑了,可她乱窜一通,根本摸不清王府的布局。
“江照,江照。”周令九将江照放到床上,又轻拍他的脸颊。
此时的江照,眼中涣散,无法对焦,像是三魂被抽去两魄。
“九哥。”江照刚喊了周令九一声,嗓音便哑住,喉咙像是堵上一堆钢针。
“你怎么了?”周令九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温和一些,“这才刚到陇原,难道就开始怀念京城?”
“唔,啊。”江照捧住头,身子不禁颤抖起来,京城,京城是他不愿再去想的地方。
“九哥,九哥,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江照咬紧自己的下唇,拼命摇头,想将那晚的肮脏与恶心,全部抛掉。
可无论怎样,那夜的情形,挥之不去,他痛苦无比。
“江照,江照。”周令九握住他的双掌,“这里是陇原,是睿王府,没有人会害你。”
周令九脑中一震,他稍微能明白,那日江照爬着出来,朝胡葭求救,定是遇上惨绝人寰之事。
“王府?”江照抬眸,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这里是王府,是王妃救了我。”
江照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震起狂波。“九哥,那人好可怕,救我救我。”
周令九轻轻摸摸他的后脑,像逗弄小猫一般,接着拍着他的后背,“别怕啦,男子汉大丈夫的,哭成这样像话么?”
一听周令九的话,江照哭得更凶,“九哥,我是男子汉,男子汉,可他,那个疯子那个魔鬼,他凌辱我。”
周令九又想起那日江照浑身是伤地趴在地上,求着胡葭救他,那男子真是地狱而来的恶魔。
“都过去了,忘掉那个疯子魔鬼。”周令九又安抚着他,低语哄着。
江照摇头,涕泪直流,“过不去,过不去,他不止虐打我,还,还强,强行?”
话说一半,他又嚎啕起来,周令九愣了愣,他有些不明白江照所言到底是何意思。
“别去想了,忘掉,再苦再难的日子不也过了。”周令九叹息着。
“他把我当成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