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兰脆弱的神经差点被绷断,她慌忙扶起姚青潼,主仆二人骑上马。
原本空旷寂静的郊野,被马儿的嘶鸣声打破,倒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娘娘,朝哪里走?”清兰问道。
姚青潼离开西梁二十多年,只能凭着记忆寻找着逃生之路。
“还是得朝大炎那边而去,仓溏关口马上就要开城门。”姚青潼抽起马鞭,朝东奔去。
姚谌与陈君妙带着侍卫,骑马朝着仓溏关口而去。
西梁王宫内派出的侍卫,也循着姚青潼的足迹,追击在后。
天已亮,此时的仓溏关口还未收到王宫内传来的密报,根本无心对过往的百姓进行盘查。
姚青潼骑在马上,回头望了眼仓溏关那几个字,“走吧,快追来了。”
她断言无错,一柱香过后,西梁王宫内的侍卫,便纵马来到仓溏关。
陈君妙与姚谌也紧追其后,仓溏关与临洮城之间,是小山丘。如今正值冬日,万木凋零,很难遮蔽。
马儿的蹄踏声传来,姚青潼开始心乱,已经出了仓溏关,大王还是不肯放过她?
山脚,姚青潼望着西边方向,她真得回不去了吗?
她只是想回到自己的故土而已,为何就是这么难?
“快,就在前面。”为首的是西梁王宫内的侍卫李尚,他奉陈列寒之命,只带了十名侍卫前来。
姚青潼只是个手无缚鸡的女子,十名侍卫倒是看起得她。
“淑嫔娘娘?别来无恙。”李尚骑马,射出一支箭,擦过姚青潼的肩膀。
“李总管?”姚青潼仔细瞧了瞧马上的人,二十多年前的他已是三十多岁,如今老当益壮,年华不逝。
“娘娘,你看清楚些,我是李尚。”李尚笑笑,接着敛起眉心,“不过,你离开西梁已有二十多年,定是不知王宫之事。”
“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我承袭了他的总管之位。”
姚青潼离开西梁多年,只记得那些故人二十多年前的样子。
当年的李尚不过十岁出头,“李总管,前方便是大炎之境,何苦非得断我最后的生路?”
“娘娘见谅,属下也只是听大王旨意,大炎的淑嫔娘娘已逝。”李尚抽出剑,“死人怎能复生呢?”
“李总管,你莫要忘了,我曾是西梁羌族巫女,大祭师之妹。”姚青潼最后只得拿出自己的神职,纵然她心头知道这是徒劳无功。
“呵?”李尚轻声嗤笑,“娘娘也说,是曾经,往事再提,那也是徒劳。”
李尚挥手,侍卫便搭起弓箭,“娘娘,若真要属下动手,恐怕走得很不体面。”
“李总管,这是大炎西梁两国交界,你真敢在炎朝境内杀我?”姚青潼指着不远处,再朝东边便是临洮府。
“娘娘,您忘了,您已经死了。”李尚扯着缰绳,骑马朝姚青潼过去。
清兰惧怕,但还是挺身而出,挡在姚青潼面前。
“不准伤害娘娘。”清兰厉声呵道。
“不知天高地厚。”李尚只说出这句话,便抽剑刺向清兰的胸口。
清兰眼睛一瞪,再无二字,便栽倒马下。
“清兰,清兰?”姚青潼这才明白,李尚是绝不会放过她。
她顾不得悲怆,夹紧马腹,朝大炎境内纵马而去。
李尚抬眉,一笑,果然是大祭师的妹妹,危急时刻,竟没有慌乱。
“追。”
姚青潼抹抹眼角,咸涩的泪被北风吹到脸颊,她真得走投无路了。
正当李尚要追姚青潼之时,山坡上倏地射出两支箭,正中他的马脖子。
马儿蹄子乱蹬,挣扎几下,便倒地。
李尚趁马儿倒地之前,从马背上纵身跃下,后面的侍卫也下马,将马让给他。
山坡上冲下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匹夫,看起来是个猎人。
箭就是他射出来的,那是一把简陋粗造的打猎弓。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宫内侍卫?”李尚双手紧握剑,来人身形魁梧,长须满脸。
那人眼中浑浊,不谙世事般,李尚持剑直击男人胸口。
只见男子侧身躲过,一手将弓穿过李尚的手,用弓弦一绞,勒住他的手腕。
李尚伸腿,妄图踢上去,男子后仰,劈掉他手中的剑。
其他侍卫见状,一时不知该如何,要去追姚青潼还是留下来帮李尚。
姚青潼看到有人帮自己,眉头紧拧不放,须臾间,她便狠心,纵马朝临洮城而去。
“多谢大侠相救,他日定当相报。”姚青潼小声对自己说道。
“快去追,活要人死要尸。”李尚朝着侍卫喊道。
男子不放过他,抽出身后的一根破布包好的铁器,与李尚对峙起来。
侍卫得令后,纷纷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