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的冲动,扯了扯嘴角:“反正这体面,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你打算……”常景棣顿了顿,捻着珠子的手微微用力:“覆灭整个淮安侯府?”
“不需要我动手,老太君引狼入室,放林州云家的人进门。”云晚意越是觉得不值:“林州云家的野心就差写在脸上了。”
“偏云恒益傻而不自知,以为凭借老太爷和圣上的关系,能保住淮安侯府的尊荣,还接林州云家的银钱。”
“云恒益若不糊涂,如何能把好好的棋走到现在的绝路?”常景棣也不意外:“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静观其变。”对于淮安侯府,云晚意的确暂时不打算管,让他们内耗:“总有胜出的一方,到时候再说。”
“倒是王爷这边,先前我交给王爷的名单,可有眉目了?”
常景棣朝惊蛰做了个手势,点头道:“今日出门,本打算給你说此事去的。”
惊蛰退下去不久,很快拿上一本册子。
常景棣接过翻了翻,叹道:“你这册子上,全部都是皇上的肱骨大臣,牵一发动全身是小,常牧云能让这些人服帖,手段更令人深思。”
他如竹节般分明的手指,点在为首的名字上:“徐公门生遍布,堪比当年的连慒,他素来中立,只对圣上衷心。”
“饶是皇上,也对其十分信赖,如今牵扯在常牧云的事情中,实在是难以想象。”
云晚意来,也是想问徐国公的事。
她顺着常景棣的手,疑惑道:“徐腾究竟有什么把柄在常牧云手中?”
云晚意见过徐腾几次。
徐腾的面相很好,天庭饱满,地阁圆阔,一眼就是富贵命,可能也有祖荫的庇佑。
况且徐国公从权力中心退下后,他的子孙后背在朝中,都算闲职,安稳一生完全没问题。
徐腾秉承家风,没必要折腾才是!
常景棣抬眸,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云晚意,道:“可能和淮安侯府有关。”
云晚意柳眉倒竖:“什么?”
“淮安侯府便是前车之鉴,老侯爷在时,淮安侯府也算鼎盛,还能于先帝立下你我的婚约。”常景棣顿了顿,话锋一转,道。
“可惜云恒益无能,他爹死后,连带整个淮安侯府一直往下,如今竟是要靠女儿的姻缘和苏家姻亲,才能勉强立足于上城。”
“徐腾大概是不甘心,不想让徐公看贬,不想让弟弟妹妹宗亲们失望,所以才急于求成,和常牧云搭上桥。”
云晚意眉心越来越紧,桃花儿似的脸上堆满不解:“熙然郡主曾告诫我,莫要让淮安侯府和常牧云有所牵连。”
“常牧云因为母妃和身世被皇上厌恶,绝
对不可能成为储君,连她都知道,徐腾未必傻成这样?!”
徐腾要真计较,不可能选择一个可能性最低的皇子合作!
“熙然郡主知道,徐腾定也知道。”常景棣把册子递给云晚意,示意她往下看:“他原本看好的是六皇子。”
册子上并不是她之前的笔迹,且每一个官员名字下,都有标记。
徐腾名字下,赫然有个“色”字。
“色?”云晚意看到那字的时候,明显愣了愣:“徐腾的面相来看,并不是沉迷女色的人。”
“再说徐夫人出身世家,不论是容貌还是持家都挑不出错儿,不至于吧?”
“徐腾正直,的确不迷于女色,可惜着了常牧云的道,酒后与女子做乐。”常景棣捏着珠子缓缓转动:“倘若单纯是个普通女子,纳妾就是。”
“可惜对方是青楼花魁,徐国公府这样的世家,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孙弄出此等丑闻,何况这花魁还是罪臣之后。”
“徐腾也因此不得不被常牧云拿捏,一步步为他所用。”
云晚意实在难以想象熙然郡主知道真相后会如何。
她叹了一声,问道:“徐国公也知道此事,对吗?”
“对,你先前说徐国公的病是心郁成疾,就是因为此事。”常景棣也带着些唏嘘:“再正直的人,也架不住陷害。”
“徐腾的事,要一开始就进宫对皇上请罪,或许还有转机,可惜已经过去一年多,死的也成活的了。”
“除开徐腾,这册子上的官员,一半是因为被常牧云设计陷害,不得不踏入淤泥中,剩下则是半推半就。”
云晚意大致翻了翻。
哪些官员的名字下,都有简短的标注。
有的是钱,有的是权,有的是色,有的是恩。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本来都是中立态度,只听命于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