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和算卜子同时看向云晚意。
两人都觉得云晚意的分析有道理。
莫莎是帝妃的心腹,自小跟随帝妃,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自愿跋涉千里来上城。
帝妃之死,莫莎定知晓全部真相,她那时候无法以一己之力兑付皇上和太后,只能隐忍。
许是因为端王张赫也恨皇家,恨常氏,莫莎最终选择和他合作,几十年后的今日回到上城,把原本平静的池水搅的一团浑浊!
“多年过去,莫莎从未留下痕迹。”常景棣想到这,无奈道:“要想找到她,除非她自愿露头。”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不太可能,我们对她的了解只在皇后的只字片语中存在,要想引出她何其困难?”
云晚意不急不忙,拉着常景棣和算卜子对面而坐,道:“莫莎在乎母妃,王爷是母妃以性命护着的孩子。”
“既然算莫莎的小主子,若是有危险,莫莎会不会出面?”
常景棣闻言,微微一顿,旋即苦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之前中毒受伤命悬一线,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早就成了白骨一具。”
“紧要关头莫莎都没出现,这个法子肯定不行。”
云晚意却如狡猾的狐狸,眯着眼挑出一抹狭长的弧度:“据我所知,王爷腿伤后,镇北王府的门槛都要被各路大夫踏破了。”
“有的是被人引荐,有的是王府派出去的人所寻,这些人当中会不会混着莫莎的人呢?”
算卜子赞同的点头,顺着她的话道:“也是,莫莎的身份不便露面,要对王爷好,也只能以细水无声的方式。”
“倘若没有种种事情在前,我们一点点查到莫莎身上,到现在也不知晓她还活着。”
常景棣沉吟片刻,问云晚意道:“你的法子是什么?”
云晚意握住常景棣的手:“刚才说了啊,王爷有性命之虞,她定会现身。”
算卜子看了眼常景棣,疑惑道:“这
法子并非万全,王爷之前也有好几次告危……”
云晚意知道算卜子的意思,也明白常景棣的担忧,笑道:“要是王爷被端王陷害,危及生命呢?”
常景棣和算卜子同时一顿——对啊,云晚意这个角度可以,张赫能走到今日,离不开莫莎的推波助澜。
倘若端王生出二心,要对常景棣不利取而代之,莫莎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云晚意继续分析道:“端王得王爷相助,顺利进宫一趟,这几日定然还会主动找王爷,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算卜子立刻接过话,道:“得先找人调查端王的行事作风,不能被莫莎识出什么不对来。”
“王爷早就派人去查端王了。”云晚意目光流转:“应该也有结果了吧?”
“嗯。”常景棣沉沉应了一声,道:“才传回消息,端王这人在云州口碑极好,脾气好,性格好,乐善好施。”
“作为异姓王,整个封地都归他处理,他很是开明,百姓也好地方官也罢,提及他无不是称赞颂扬。”
“此番来上城也是,出发前他就在云州造势,说什么皇上对他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嫌弃他是废人给与极高的荣誉勋爵。”
“百姓都赞他知恩图报,懂的感恩!”
云晚意闻言,眉头不自觉蹙起:“端王如此作为,是打算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结合皇后那番话……”
“他打算把一切推到皇后头上!”算卜子接过话,冷嗤道:“心思缜密,完全不像是武将!”
“多年前,端王带兵打仗就是以阴险出名。”常景棣倒不奇怪:“只要能打胜仗,不计过程,不顾道义。”
“这也是他不败战绩的源头,皇上对年少英雄的他下手,多半是就是因为这个!”
“就看明日他如何说了!”云晚意蹙着的眉心松开,狡黠道:“师父,您可要把什么药都备一些。”
“都有。”算卜子半真
半假,责备道:“不要你操心,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像今晚这种事不准再有。”
“是!”云晚意吐了吐舌头,道:“师父跟着折腾大半夜,也要早些休息。”
常景棣送云晚意回了院子。
这一次他没有离开,身长玉立,站在门口萧萧肃肃。
夜晚的风扬起他的衣角,更添了几分爽朗。
云晚意困得哈欠连天,也不得不问一句:“王爷还有别的事?”
“晚意。”常景棣犹豫着,脸色不知不觉变的通红,连带耳尖都似要滴血:“我,我能留下吗?”
门边的灯笼并不亮,光从上而下笼罩着他,高悬的鼻梁为分界线,半张脸在明,半张脸在暗。
表情看的不甚清楚,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轻颤。
紧张所致。
若是被外人知晓,堂堂镇北王还有这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