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眼底的歉意更浓,握住林中月放在他嘴边的手,愧疚道:“是我对不住你们。”
“真觉得
对不住啊,就乖乖睡觉。”林中月抽出手,给他掖好被角,柔声道。
“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易峰瞧着她,眼底既是自责愧疚,又是爱意。
林中月转身时,眼底的温柔已经退却,脚步甚至有几分急促。
易长赫这个瘟灾又在做什么,大半夜的大呼小叫,真要把望鹤门上下都引出来?
林中月疾步出门,拐了个弯,迎面撞上了仓皇的兄妹俩。
等看清楚两人的装扮,林中月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她朝主屋看了眼,压着声音道:“我的老天爷,你们两个祖宗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去后山了?!”
易雅兰浑身又红又痒,勉强维持着理智:“娘,是我们不对,不该违背你的意思,私自去后山。”
“您快想想办法,不知道为何,忽然有很多蛇群跟着我们来了,连护门大阵都没防住!”
林中月奇怪至极。
蛇群不是冲易晚去的吗,为此,她还翻出了不少易晚的贴身之物给那人!
林中月知道其中肯定出意外了,赶紧问道:“那些蛇群怎么会跟着你们回来?”
“我们也想知道呢!”易长赫带着哭腔,道:“娘,我被蛇咬了一口!”
他挽起中衣裤腿露出小腿:“好疼!”
这一看,林中月的脸色再度猛变。
从后山过来也不算远,可易长赫的腿已经肿的发亮,不仅如此,从他伤口往上,一直到膝盖都成了骇人的黑色!
林中月想到那人说过,毒蛇有解不开的剧毒,心下慌的不成样子:“要死,要死啊你们两个瘟灾货。”
“此前我仔细叮嘱过你们今日千万别外出,入夜就歇息,你们还敢去后山,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娘,你先别生气。”易长赫疼的腿发麻,说话也不算利索:“救救我,请大夫吧,我好疼!”
不等林中月说什么,有弟子陆陆续续被易长赫的哀嚎引了过来。
他们全都看到了成千上万的蛇群,地上堆了厚厚一层不说,树上,围墙,长廊,凉亭,假山……
目光所及,全部被五彩斑斓蛇占据。
蛇吐信子的声音,嘶嘶入耳,此起彼伏,有几个胆小的弟子甚至吓吐了。
“师娘,外边有好多蛇,全部聚在主殿外!”为首的弟子高声道:“瞧那样子似乎想进门却又有忌惮。”
“我知道。”林中月警告的看了眼易长赫,沉声
道:“你们师弟方才去驱蛇,已经不小心被咬到了。”
易雅兰是女子,衣衫不整的样子不能叫外人瞧见,早在听到其他弟子的动静,就从另一边躲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剩下腿脚不利索的易长赫,仅穿着中衣哭丧着脸站在原地,狼狈至极。
弟子们瞧见他这幅样子,更是诧异。
为首那人奇怪道:“长赫师弟,你被蛇咬了,怎地这衣裳也不见了?”
“是……”易长赫一时间找不到借口,下意识朝林中月求助。
林中月蹙着眉,叹道:“都怪他自己,非要逞强去找蛇的麻烦,谁知道那蛇竟不是好惹的。”
“蛇数量太多,他在对付中把外裳弄破了,撕开了一大道口子,实在无法穿着。”
“我原以为这个时间没人来了,所以叫他脱下来缝补一番,没想到刚脱下没多久,你们就来了。”
她这解释还算过得去,弟子们没有继续追问。
他们更担心的,还是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蛇群,一股脑问道:
“师娘,这些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还从没看到过这么多蛇,从那颜色瞧,肯定是毒蛇了!”
“是啊,太可怕了,连师妹喜欢的莲花池中都是厚厚一层。”
“这要是不赶走,半夜都不敢睡下了,闭眼就是蛇群!”
“不会跑到床上去吧!”
“……”
林中月已经在心中预想他们的问题了,等大问完,她不慌不忙整理好衣裳,道:
“最近天干日晒,或许蛇群找不到水源,这才冲咱们这儿的河水而来。”
“大家不用害怕,它们既然没有往屋内来,想必没有伤人的心。”
望鹤门的确有一条河从北往南贯穿,从未干涸。
弟子们面面相觑,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相信。
但眼下,也没别的能解释这个骇人的现象。
“师娘,听说蛇最怕雄黄。”有弟子提议道:“要不,咱们用雄黄粉驱蛇试试吧?”
蛇群是那个人的宝贝,若是让雄黄伤了,林中月怎么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