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头一时间有些纠结,“阿娘,我们怎么办?总不能把绵绵留在家里吧!万一到时候那两个拐子进村怎么办?”
江宁也想到这个问题,当即咬牙道:“先把鱼卖了回去再说。”
县城比大山镇要繁华得多,没什么赶集不赶集的,天天都有人上街摆摊,他们的鱼都是活的,数量不多,要价也不高,不过一个时辰就卖光了,挣了几十文,杨大头已经很知足了。
母子俩赶回榕树村正好晌午刚过,江宁刚进家门就冲柳叶问道:“今天绵绵有没有出去?”
柳叶摇摇头,“儿媳今天早上仔细给她看了一下,她的手脚都有伤,给她弄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到碎了敷上去,让她在草棚里休息。”
江宁松了口气,又问道:“村子里的人知道我们家多了一个人吗?”
柳叶再次摇头,“今儿一早二蛋就带着三铁四庄小丫去山里摘吊瓜子了,一直忙到晌午才回来,路上他们都是避着人走,没碰上村子里的人。”
江宁这才彻底放心,当即把几个孩子叫过来,耳提面命道:“今日阿娘和你们大哥去县里报官了,县令要再过一个多月才能上任,这期间绵绵没地方去,我们只能暂时收留她。
好在咱家不会有外人过来,你们记得嘴巴严实一些,不要暴露绵绵的存在,等一个月后就好了。”
几个孩子都是聪明机灵的,当着江宁的面连连点头,保证守口如瓶。
草棚里的绵绵就躲在门口偷听,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又不敢哭出声,小心翼翼的蹭到木板上,乖乖坐好。
江宁进屋将情况跟她说了一下。
绵绵小声道谢,看江宁的眼神满是依恋。
江宁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完全没有抵抗力,当下就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放心在这里住着,不过不能出门,只能在院子里活动,要是看见有外人过来就要立马躲起来,免得被人发现给大家带来麻烦。”
绵绵连连点头,事实上就算江宁不说绵绵也没打算出门,她甚至都不想出这个草棚。
家中多了一个人,就是多了一张嘴,一套衣裳,一个睡觉的地儿,这些可全都是钱。
抓鱼不常有,全家只能把所有生计放在吊瓜子上,越发拼命扒拉,随着吊瓜子大熟,全家都进山了,连地里的活都顾不上。
绵绵也想帮忙,江宁本来是不打算让她去的,转念一想,全家都走了,留她一人在家中好像也不安全,便让其他人天不亮就出发,趁着村里还没人走动的时候进山,等天快黑了再领她回家,如此还安全一些。
杨汉这段时间发现杨大头一家漫山遍野薅吊瓜子,他看在眼里,即便不解也没多问,甚至连见到绵绵这样一个陌生面孔都没有好奇多嘴问一句,偶尔还会帮他们弄一些吊瓜子下来。
他本是随手帮忙,没想到杨大头回头就给他送了铜板,显然是不打算占他的便宜。
吊瓜子还没摘完,几场大雨下来,山里的菌菇仿佛一夜觉醒,江宁只能放弃吊瓜子,转身变成采蘑菇的大娘,家里的东西越堆越多。
柳叶一看不成,得留个人在家处理才行,江宁想了想,把几个小的全都留在家中。
钱氏这段时间听村里人说江宁经常去镇上,便寻思着在村口晃荡,好将人逮了个正着,来个人赃并获。
结果一连蹲守五六天,连江宁的鬼影都没看见,气得钱氏都快呕死了,坐在村口大榕树下不停地咒骂。
“喂,大姐,你们村有没有来过一个小孩,五六岁。”
一声突兀的问话吓得钱氏一个激灵,直接从石板上摔了下去,“哎哟!哎哟!我的腰啊!”
两个汉子脸色一变,想走又不甘心,咬牙又问了一遍。
钱氏气到爆炸,“你们害我摔倒还这么凶!当我们榕树村都是死人吗?”
“来人啊!欺负人啦!来人呐!”钱氏上前死死拽住其中一人的裤脚,死活不让他们走。
两个汉子目露凶光。
幸好附近干活的村民及时赶到,将两个汉子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杨军举着锄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虽然钱氏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毕竟是一个村的,说什么都得先护上。
毛大力都快气死了,挣扎了两下还是不能挣脱钱氏,怒道:“你们眼瞎吗?没看见是她讹我们吗?”
众人齐齐看向钱氏,眼中满是怀疑,这种事情钱氏还真做得出来。
钱氏气疯了,指天发誓,“老娘要是讹他们,我不得好死!我好好在这边坐着,他们突然喊了一下把我吓得摔了一跤,腰都闪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老娘这么讹人了?”
众人一想,还真是!不,不对!这么说来钱氏也知道她之前是在讹人了!
一个个看钱氏的眼神愤怒又不满,但还得护着。
“她说是你们害她摔了。”杨军同毛大力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