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跟他一样担心,无奈叹了口气,“你得了空可以向高捕头再问问咱们县里还有哪些合适的秀才,回头我去大山客栈也可以跟金掌柜打听打听,你大哥那边也说要找人问问,这事急不得。”
杨二蛋一想也是,只能先顾着手上的活,接下来他要经常往返榕树村和高家庄,阿爷三叔他们几个干活的人直接住在高家,等做完活再回来,他也没太多精力浪费在其他事情上面。
与此同时,钱家这边刚刚送走过来给钱多旺兄弟俩看病的大夫。
钱多旺婆娘高氏怒摔扫帚,一边愤愤不平咒骂着那些衙差,一边心疼自家男人。
陈氏阴沉着一张脸,本就刻薄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老大家的,高秀才真的不肯让咱家阿文继续在那边念书了?”
高氏快速跑进堂屋,声音里满是怒气,“可不是!我大哥亲自过来说的,理由是我们得罪了唐秀才,唐秀才跟县里的大户有关系,他要是继续教阿文,唐秀才会迁怒他。”
说着高氏迁怒地看向钱老头,“阿爹,你们不是去找唐秀才说理的吗?为什么会动手?为什么打伤那么多人?你看看阿明他爹,屁股都开了!起码得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能下地!还有那些可恶的学子,不过就是破了点皮,竟然狮子大开口,八百文!不是八十文!咱家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钱!”
“这事能怨我吗?我们想好好谈,人家压根就不露面!不闹出点动静唐秀才能出来见我们?”钱老头也是憋着一肚子火,他们一家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下不仅是赔了夫人还折兵,搞不好钱文的仕途都得断送了。
陈氏怒拍桌子,“够了老大家的!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陈氏吼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道:“你大哥不是跟高秀才交情不错,咱们再给他送点东西,让他帮忙说说好话,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阿文被学堂赶回来。”
要不是现在有求于人,依陈氏和钱老头的性子早把高氏骂得狗血淋头了。
高氏气不顺地撇撇嘴,“我只能回去问问,成不成我也不敢保证,毕竟这事闹得太大了。”
说来高氏对于钱文被学堂退学并没有多大的怒气,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她气的是自己男人挨了板子,凭什么好事没他们的份,坏事全找他们!
陈氏微微颔首,想了想,忍痛道:“我屋里还有两块冬布,一块你拿回去,一块送去你娘家。”
高氏惦记那两块料子很久了,闻言立马钻进陈氏屋里,抱着两块料子匆匆回屋,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待在屋里的田氏一脸阴沉。
钱进门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在气什么,好声安抚道:“现在还要指望大嫂帮阿文走门路,不就是两块料子,别斤斤计较。”
“是两块料子的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情况,现在连一百文都拿不出来,两块料子差不多就这个价了,大嫂说拿就拿,我还想跟阿娘要过来给阿文做一身新衣呢!”田氏说着眼眶瞬间红了,“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冲动?阿文念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些读书人是什么性子你们还不了解吗?”
钱进门不耐烦地皱眉,“好了,事情都发生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他总不能说他们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剑拔弩张了,要真说了田氏非恨上钱老头不可。
田氏憋着一肚子气,起身出了屋子,大步走到后院破柴房,猛地推开屋子。
柴房里有一张木板拼凑的破床,上面躺着一个病弱的女人。
听到动静女人犹如受了惊的兔子,身子瑟缩了一下。
田氏缓缓走到黄氏面前,语气冰冷,“大嫂,自从我大哥去世后要不是我接济你们母子,你们现在的坟头可都长草了!更别说我还让阿丰跟着阿文念书,我这个姑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要是不知道感恩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黄氏小心翼翼地看着田氏,咳了好几声,看了身边的儿子一眼,连连点头,“小姑子说得对,将来阿丰肯定给你们养老,把你当亲娘一样孝顺。”
田氏冷笑两声,“我自己有儿子,用不着他孝顺,我记得我哥临终前把田契地契全都交给村长保管,现在家里有难,是时候拿出你们的诚意了。”
“你想说什么?”黄氏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田氏直勾勾地盯着她,眯了眯眼,缓缓勾起嘴角,“很简单,让村长把田契地契交给阿丰,再把田地卖了,帮我们还债,只要大嫂肯把地契田契交给我,我保证会一直养着你们的!”
黄氏张了张嘴,没有作声。
田氏沉下脸来,“我只给你们一晚的时间考虑,若是明天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田氏说完,满意地看着惶恐不安的黄氏瑟瑟发抖,起身出去。
她一走,黄氏立马抱住田丰放声大哭,“丰儿,那些田地是你阿爹费尽心思给你留下来的,不能给你姑姑,你走吧!不要管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