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瑞老王爷的行径表示头疼,倒是没急着表态,而是继续追问,“然后呢?你就认他当干儿子了?”
“当然不是!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瑞老王爷气哼哼狡辩。
众人面面相觑,寻思着他不是谁是?
瑞老王爷被一群小辈的反应气到,又无可奈何,原地蹦跶了好几下发泄一通,才坐下来,“我把人救活了只当日行一善,压根就没想过跟他有任何牵连,毕竟我自己都是偷偷上船的,万一被发现了可咋整?
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失忆了,因为我救了他,他就认定我是好人,非要跟着我,我看他可怜,就让他跟喽!所以!谁都不能说我拐了阿忆,知道没有?”
永阳公主拼命点头,“这么说来叔祖父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瑞老王爷脸色好看了一些,傲娇地双手环胸,“后来我们一起走,衢州府城啥都贵,又没什么山,我身无分文还得顾着他,压根就待不下去,所以我们下县城去了,一路讨饭。
期间我病了,都快死了,阿忆为了救我在医馆门外跪了两天两夜,大夫赶都赶不走,地痞流氓打他也打不跑,大夫被他缠怕了,不得不跟他出诊,老头子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我救他,他救我,这就是缘,说明我们之间缘分不浅,当时我就跟他说了,他是我儿子,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皇帝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也多了几分怒色,“皇叔都落到那般田地了为何不找当地吏官救急?朕不相信所有吏官都不认识你!”
瑞老王爷摆摆手,“认识又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当时我都病糊涂了,你指着阿忆跑衙门搬救兵吗?只怕他还没见到官老爷就先被衙差给打出去了。”
皇帝万人之上,想法理所当然,然而出了京城,外头又是另一番光景,他空有王爷身份却没有任何凭证,吏官只要一句冒充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可不敢赌。
皇帝一噎,无法辩驳,倒是看阿忆的神情和善了许多。
“你......还是想不起事情吗?”皇帝关切地询问。
阿忆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点点头,又垂下脑袋,他感觉自己与这些人不是一个世界,只有爹能给他安全感,但现在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会不会不要他了?
阿忆很是担心。
皇帝忧心忡忡,同德康吩咐道:“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找过来。”
德康出去后,皇帝转而同逍遥王说道:“让皇叔回瑞王府的话,朕担心朕一走,皇叔能立马带着人跑了,为了安全起见,这段时间皇叔交给你照顾,就住你的逍遥王府。”
逍遥王的脸顿时垮了,“皇兄,咱能不能商量一下换个人,您看我那王府就只有两个珠子,重云就得念书习武,自己都忙不过来了,也无法陪皇叔解闷。
我就更不用说了,皇叔看到我就心烦,恨不得往我脑袋上来几个弹指,您觉得我能看住皇叔吗?”
“哼!你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瑞老王爷嫌弃地瞪了逍遥王一眼。
皇帝更加头疼了。
江宁环视了一圈,缓缓开口,“皇上,不若让瑞老王爷带着阿忆住臣的府上,一来臣府上还有许多空旷的院子,二来臣素日无所事事,可以陪二位说说话,三来臣也能好好了解一下阿忆的情况,许是臣弄错了,也可能他就是臣那命苦的大哥。”
皇帝十分理解江宁的感受,当下就应了,“朕再给你一些人手,若是皇叔想跑尽管让人拿下,朕给你撑腰。”
“喝!皇上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亲叔叔的吗?”瑞老王爷急了。
皇帝看他跳脚,身心舒畅,往后慵懒地靠了靠,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皇叔,事急从权,朕也是没有办法,你看,这次出去一波三折,幸好阿忆重情义,对你不离不弃,否则朕这会儿就要给你收尸了。
你也一把年纪了,该享福了,若是在京城觉得无聊就去定国公府走走。”
瑞老王爷挑眉,“怎么?我那妹子又病了?”
皇帝眼中多了几分伤感和复杂,“姑母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瑞老王爷闻言,总算正经了几分。
皇帝走后没多久,一众太医进了百味楼,仔仔细细给瑞老王爷和阿忆检查了一下,同逍遥王禀报道:“王爷,瑞老王爷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好好养着就行,这位老爷的情况比较麻烦,下官几人检查发现他脑中有淤血阻滞,致使失忆。
目前来看淤血对他本人的影响只是失忆而已,但不能保证不会出现其他问题,最好的法子就是针灸服药散淤,积极配合治疗。”
这情况比瑞老王爷预想的还要严重,当下他就有些慌了,急躁地命令道:“你们以后每天都去广恩伯府给他治疗,若是治不好......”
一群太医吓得瑟瑟发抖。
江宁赶忙让皇帝送过来的人将瑞老王爷和阿忆带回广恩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