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一脸愠怒的郭凌蕴随手扔在地上,鼻青脸肿,瘫软无力的侯珏,周离等人陷入了沉默。“怎么个事?”周离抬起头,疑惑道。“没事。”摇了摇头,郭凌蕴平静地说道:“侯大人在路上学会了上品功法拈衣十八跌,想要尝试练习,结果下意识地掐住自己衣领,对自己使用了十八跌。”呃呃,背后中枪十三发自杀是吧。当然,周离和唐莞也都没有揭穿郭凌蕴的谎言,或者说郭凌蕴压根就没打算撒谎,纯是随便找个理由揍了对方一顿,说个借口给個台阶而已。“确实,确实。”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的侯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气若游丝道:“你说是我的锅那就是我的锅,因为你···”就在侯珏准备继续嘴贱之时,洗完手的千户正好踏门而入。当千户看到那地面上的一坨侯珏后,顿时,千户大喜道:“吾儿!”啊?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周离和唐莞愣住了,在短暂的三观重塑后,他们面面相觑,疑惑为什么千户这个锦衣卫妖怪会让自己的儿子去东厂当太监。准备和千户扯皮的郭凌蕴也愣住了,无法重塑三观的他抱住自己的脑袋,目眦欲裂,大脑的中枢机构在短短的几秒里温度直线飙升,脑仁都快烧开了。靠在墙上瘫倒在地的李宽满脸悔恨,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误会了千户的意思,将对方心爱的宝贝儿子当成逃犯抓了起来,难道自己幸福的摆烂生活要在今天结束了吗?而躺在地上准备跟老登打招呼的侯珏直接呆滞了,他的大脑此时只剩下一片空白。侯珏的三观正不正周离不知道,但周离知道,如果千户这铁塔般的雄姿真一把熊抱住侯珏,那么侯珏的三棺应该能摆的挺正。还好,千户只是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骨肉感到激动,并没有冲昏头脑,而是像是拎小鸡仔一般拎起侯珏,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势,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种种悲惨的画面。流离失所的少年捡垃圾吃,漂泊到渔船上捡垃圾吃,在城里捡垃圾吃,去酒楼打工捡后厨的垃圾吃,捡垃圾吃被打。短短一瞬间,千户那男儿泪顿时流了下来。他看着面前浑身发抖如筛糠的侯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发颤,真挚道:“儿啊,苦了你了。”我草草草草草草草。此时的侯珏回过了神,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笑的跟太监一样心怀鬼胎的千户,竟然满面菊花开地叫自己儿子。我下地狱了?不不不不不。看着那亲切和蔼,温和良善的千户,侯珏绝望地闭上眼。这比地狱可怕多了。“李大人莫要绝望,小事,小事。”一旁的唐莞拍了拍满脸绝望的李宽后背,宽慰道:“千户大人心地良善,不可能杀你全家,放心。”一听这话,李宽直接两腿一蹬,眼一闭,昏迷了过去。而侯珏此时无比羡慕李宽,他也想像对方一样直接晕倒在地,可此时正向他体内灌输龙虎气为他疗伤的千户时刻关注着他,生怕侯珏出了什么事。约莫十几分钟后,李宽这才幽幽醒了过来,很快,在郭凌蕴吃了苍蝇的表情下,众人才将误会解除···了吗?“我真不是你儿子,我爹叫侯德光我妈叫李苷,我从小就在鞍山长大压根没见过您,千户大人,您肯定是记错了。”在努力地解释半天后,侯珏光荣地从“千户失散多年的儿子”变成了“好友托付给自己的干儿子”。在侯珏生无可恋的表情下,一切尘埃落定。“理解一下吧。”把侯珏拉到一旁,周离语重心长道:“千户大人得了圣男病,过几天应该就能好了,这段日子你先忍一忍,而且平白无故多了个千户的干爹也不是什么坏事,伱说对吧?”“啊,确实啊。”侯珏细细一想,感觉周离说的还挺对,顿时乐了起来。但很快,他便发现这把自己拉过来的少年好像有点眼熟。他再看向一旁农民揣蹲在地上的唐莞,顿时,前几日的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周离兄弟!”顿时,侯珏大喜,开口道:“没想到能在北梁见到你?你咋也来北梁了?”周离沉默了。“不太清楚。”周离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想回家了。”侯珏沉默了。“对了,侯珏兄弟,你来北梁是有什么事吗?”这时,一旁的郭凌蕴右手搭在侯珏肩膀上,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他看着面色苍白的侯珏,温和地问道:“上京给你陶片放逐了?”“那不是外邦的法律吗?”侯珏嘟囔了一句,随后在郭凌蕴温和能杀人的注视下咳嗽了一声,表情凝重地对周离等人说道:“各位,我本来其实并非要来北梁,而是想前往北梁以北的天河城拜见故人。”据侯珏所述,他在离开灵鹫山的当天便想要通过高马前往天河城,可因腹泻错过了当天夜里唯一的一辆高马车。侯珏不想被困在上京,他便打听到了距离上京不远的一个小镇也有高马站,或许有通向北方的高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