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那是一柄青色剑柄的剑。
如果这是在某个夜月之下的山中之溪畔,那么这个少年大概会很清楚的记起来。
只是暮色里的色调与月色里的色调,往往是不同的。
赵高兴还在那里想着。
胡芦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师父回来了。”
赵高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少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要说起这样一件事。
胡芦只是抱着剑,自顾自的说着。
“那时他告诉过我,我可以拿那柄方寸,也可以拿那柄很丑的剑,当然也可以拿着自己的剑——我可以自己选择很多的东西,不止是师父所说的那些剑。”
赵高兴看向了胡芦怀里的那柄剑,只是依旧有些不明白。
“其实梦里师父所说的那些东西很是简单,对的,就走下去,错了,就走出去。”
胡芦回头看了一眼赵高兴,轻声说道:“我觉得错了。”
这个少年转回头去的时候,也松开了手里的剑,张开双臂站在暮色里。
那柄青色剑柄的,曾经被丛心带着去了东海,在一天剑意横流之中,都能够破开许多东西的剑,很是平静的垂落下去,钉在了少年身前的石板上,在暮色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闻风境的少年一身剑意弥漫,斩得满街晚风凌乱。
赵高兴很是惊慌的向后退去,看着那个站在墓山之前某处长街檐翘之下的少年,吃吃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觉得错了,人间剑宗,人间,剑宗,无论是什么,都不应该这样。”
胡芦平静的说道。
少年话音落下的时候,有剑鸣声起,一如寒光破湖,暮色里瞬间流溢着许多来自人间剑宗溪桥之上的剑意。
赵高兴怔怔的站在那里。
闻风境的少年,足以将一剑送往墓山,送往同归碑。
于是寒光出暮色,倏忽之间,射向了那处千年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