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但是顾砚面上的寒气比出门时候冷冽得多,即便面无表情也能看出他此刻的颓丧落寞。
沈矜年猜测他全听到了。
叫人给自己煮面吃,还背后说人坏话。
做法属实不仁不义。
沈矜年尴尬了三秒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问顾砚:“面熟了吗?”
男人稍微点了点头:“你不喜欢吃溏心蛋的话,可以再加练一套拳。”
顾砚明显在阴阳他,但是他不礼貌在先,不大方便还击。
“现在吃。”沈矜年立刻掀开被子。
穿上拖鞋,直奔厨房。
到了餐厅才发现顾砚已经贴心到帮他盛出来了。
刚出锅的面汤散发着袅袅热气,整理得规整划一的龙须面上卧着一颗形状圆润的荷包蛋。
香味鲜亮,葱香浓郁。
顾砚的厨艺稳定发挥。
沈矜年要来一个空碗,把面汤里漂浮的葱花都捡出去,然后推到顾砚跟前:“我吃不完,剩下的你处理掉吧。”
顾砚疑惑看着沈矜年,站着没动。
沈矜年以为他没听清,攥着筷子又提醒了一句:“你煮的太多了,我吃不了。”
顾砚默默把他推过去的碗收起来,却没有要去盛饭的意思。
沈矜年恨铁不成钢。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还跟块木头似的。
难道是刚才听到自己说他坏话,还生着气?
“顾砚。”沈矜年坐直了身体,说话都带了十足的气力,“我叫你吃饭,听到没有?”
男人听到沈矜年坦白才恢复正常状态。
正襟危坐在沈矜年对面的位置上。
压着声音里似有似无的沙哑:“矜年,你是关心我的意思吗?”
现在距离沈矜年吃完晚餐不足四个小时。
就算吃个面包都没消化完呢。
结果沈矜年要了两人份的煮面,要完以后一口没吃,说自己吃不下。
其实…他是猜到了自己没有吃晚餐,所以故意绕了一大圈子吧?
沈矜年登时间面红耳赤:“你少自作多情。”
他大脑快速运转,想出来一个合理的借口:“明明是你做的饭难吃,我吃不完。”
顾砚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
故意惹他炸毛,然后游刃有余地拿沈矜年当初的原话反击:“你当初说过我手艺不错,可以来你家厨房打工。”
“此一时彼一时。”沈矜年卖力给自己找补,“你的手艺跟不上我口味的变化速度。”
顾砚若有所思:“那看来我还要多加学习。”
沈矜年满意地点头。
把顾砚踩一脚的舒畅感简直无与伦比:“是要学习,你小子很有觉悟。”
顾砚说顺着沈矜年的话茬,继续往下真诚发问:“那沈老师,我需要定期来跟您小测吗?”
?
心里小算盘打得全国都能听到了好不好。
“顾砚。”沈矜年藏在桌子下的脚,毫不犹豫地踢在顾砚小腿上:“你休想用这种歪门邪道混进我家里,跟我儿子套近乎,你现在可没有DNA鉴定,也没有结婚证,和我家孩子称爹道子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顾砚心虚地瞟开视线。
沈矜年猜对了一半。
想混进家里是真的,但是根本没必要和宝宝套近乎,那小孩子跟颗粘牙橡皮糖似的,只要粘住了就择不掉。
他真正需要攻略的是沈矜年。
一只每天张牙舞爪,但是对自己可爱浑然不觉的高贵布偶小猫。
顾砚揪住沈矜年言语里面的重点,语气里带着试探:“有DNA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意思吗?”
“放弃幻想,认清现实。”
沈矜年真的很同情顾砚羡慕自己,并且渴求一个孩子的心情。
但是两个Alpha真的绝无可能的。
他索性和顾砚坦白:“先生曾经给过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宝宝父母的出生年月,你猜另一个是不是你的?”
顾砚看沈矜年幸灾乐祸语气轻快就猜到了,那个八字不是自己的。
他提醒沈矜年:“万事没有绝对的是与非,孩子的出生都没有具体日期,又何来父母的准确日期。”
沈矜年坚持己见:“大致的年份肯定不会错,先生算出来,宝宝的另一个爸爸要比我大三岁。”
顾砚和他同级,学生档案他也见过,清清楚楚地写着是大一岁,生日也和先生的推算对不上号。
这又是一个新的佐证。
顾砚闻言,突然沉默。
他先前一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后来老先生说宝宝是从异时空穿梭而来,这让他的世界观有些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