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那些碳氢氧氮磷,那些氨基酸蛋白质核糖核酸,那些细胞组织器官,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生命是黑夜中的一点微光,照不亮这个世界,灭了,也就灭了。
九黎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头。他能理解魏十七为什么哭,非人,非兽,非妖,非物,某种意义上,他与他同样寂寞。
哽咽中断,泪水渐干,魏十七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站直身躯,毫不回避九黎的目光。
“怎么样?”
“成交。”魏十七斩钉截铁道。
九黎点点头,将藏雪剑丸塞回阴锁鱼口中,放在魏十七掌心,伸出三指来回一搓,搓出一点黄豆大小的光团,拇指一弹,飞入魏十七眉心,道“此地阴寒,诸物匮乏,无以延客,我不多留你,一年之内,务必将山河元气锁祭炼完满,如有所需,可到镇妖塔寻孙汀孙嬷嬷。”
魏十七将阴锁吞入腹中,仍置于大椎穴,举步又止,问道“紫阳道人御青冥剑,系清明之主,朴天卫御辟邪剑,系天禄之主,不知炼妖剑灵可有主?”
九黎微微一笑,“你若挽回这方天地,我便认你为主,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炼妖剑”无数画面闪过脑海,魂魄与肉身分离的石室,空旷寥廓的虚妄之野,连接虚妄与真实的镇妖塔,任意游走于其间的清明,碧水微澜的炼妖池,传说中戒备森严的内海,随手摄取妖魂的剑灵九黎,最后只剩下观日崖上那座九层八面的巍峨石塔,如插天巨剑,沐浴在如火如荼的夕阳下,熠熠生辉。
如插天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