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告诉张起灵真相呢？毕竟在张起灵看来它不过是一只羽毛颜色比较稀有的鸟罢了。
张起灵不明白为何这个山谷什么都没有了，他明明记得十年前这里遍布着各种金属球，而且——张起灵看了一眼赵虞——她还在这里突然冲他动过手。
这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个山谷变得如此空荡？
张起灵有些不明白。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我们就回去吧。”赵虞对张起灵说。
要不是昨天张起灵突然提起这里，赵虞都忘了自己干过的事儿了，现在站在这地方她觉得自己有点心虚。
张起灵又细看周围一次依旧什么也没发现，只得同意赵虞的话回了康巴洛。
又过了两天，谢绝了洛丹带路，赵虞和张起灵两个人背着物资踏上了回10年前那个喇嘛庙的路程。
走到那个内里别有洞天的喇嘛庙不远处时，赵虞看到了庙门口的三只炭炉。那炭炉似乎是为过往行人准备的，但在这茫茫雪山中能有几个过路人呢？
张起灵背着包站在炭炉前取暖，雪山里太冷了，就算是他也快受不了了。赵虞就在旁边等他，毕竟这些寒冷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影响，所以她并不需要取暖。
赵虞正打算开口让张起灵先进庙，就看到一个年轻喇嘛推开庙门走了出来。
年轻喇嘛看到张起灵和赵虞似乎有些惊讶，很快他就和张起灵在炭炉前聊了起来。赵虞对他们的对话完全不感兴趣，她看张起灵跟人家聊上了就没想打断他们，问张起还进不进喇嘛庙。
就在年轻喇嘛和张起灵在对话的同时，庙门再次打开，赵虞和张起灵十年前见过的那个老喇嘛走了出来。
老喇嘛看到他们并不惊讶，只是告诉张起灵这里有一样东西要给他，然后他从袍子里取出一卷经书递给张起灵，随后便转身进庙里去了。
赵虞看到张起灵脸上有一丝茫然，她觉得很奇怪，因为当初张起灵在这里是专门和这个老喇嘛聊过一周的，为什么现在他脸上却是一副不认识对方的表情呢？
赵虞觉得是自己想太多，因为拿到经书后看了一眼的张起灵毫不犹豫地进了庙门往里去了，赵虞只得赶紧跟上。
他们在这个庙里一住就是就是一年。
在他们住下第四个月，那个老喇嘛去世了，而那天在门口和张起灵聊天的年轻喇嘛接下了老喇嘛的位置。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张起灵去和年轻喇嘛谈着事情，而赵虞发现张起灵慢慢地变得奇怪起来。
张起灵原本就爱坐在一个地方发呆，所以一开始赵虞也没发现问题，直到有一天赵虞跟他聊天说到以前在四川遇到的事情时，张起灵却是摇头对她说：“我不记得了。”
赵虞当时就愣住了。心想他怎么会不记得了呢？张起灵这句话搞得想了好久，要不是她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记错，不然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
但自那天之后，赵虞发觉张起灵越来越沉默。那沉默是不同于之前那种不爱说话的沉默，赵虞明显感觉到张起灵是因为感到迷茫所以才沉默。
赵虞心底越发不安，张起灵每次从年轻喇嘛那里回来后赵虞都会拉着他聊天，但是赵虞发现张起灵在忘记事情，他的记忆在慢慢消失。一开始只是记不得以前他们去过什么地方，有过什么经历，到后来赵虞发现从长白山出来后的那段时间张起灵也在慢慢忘记。
赵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张起灵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慢慢失去记忆，所以十年前才会和那个老喇嘛说了自己的事还要求对方记下来？可如果张起灵早知道自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赵虞试图让张起灵不要忘记那些事情，但随着时间流逝，张起灵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本人也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让赵虞难以接受的事情。
那天早上赵虞看见张起灵从屋里出来便过去问他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她却发现张起灵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张起灵问：“我们认识？”
听到这句话后，赵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