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丢丢含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和对未来的恐惧。
恍惚间,宋樱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六岁的她,抱着父亲渐渐冰冷的身体,一遍遍地哀求。
哀求爸爸不要离开她,不要丢下她。
那是她仅剩的亲人,是她的全世界。
现在,她也成了另一个孩子的全世界。
宋樱心口陡然一酸,反手抱住赵丢丢,温柔地贴上他满是泪痕的小脸,“放心,妈妈一定会把你带走,妈妈永远不会丢下你!”
大门外,一道高大的身影脚步一顿。
被林秀莲哭哭啼啼纠缠得心烦,秦泽臣干脆搬着铺盖去村头的牛棚住。
路过赵家,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赵母的谩骂隐隐约约,赵玉成不知道去了哪里,柔弱的小媳妇儿和孩子在院子里抱头痛哭。
秦泽臣心口不自觉泛起怜惜。
他一个大男人,离了婚还好说。
宋樱一个柔弱的女人,带着孩子,怎么过?
身后,林秀莲气喘吁吁追上来。
顺着秦泽臣的目光一看,她又泪眼婆娑。
“秦泽臣,你躲着我,就为了跑这里看她?”
无辜的语气,活像偷人长达半年之久的人是秦泽臣。
秦泽臣一言不发,抱着铺盖卷继续大步往前走。
“秦泽臣!”
林秀莲跺跺脚,只能
抹抹泪跟上去。
村头牛棚。
秦泽臣掂起土炕上破破烂烂的席子,拍了几下。
草席上灰尘散落,重新铺好,他把铺盖扔上去摊开,沉默躺下。
牛粪难闻的气味很熟悉,让他心里踏实。
去当兵之前,家里人多,没有他住的地方。
白天在生产队干活,晚上就来牛棚睡,这里倒像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
林秀莲一走进牛棚,差点被熏吐。
“呕——”
但想到身败名裂的后果,她还是忍着恶心走进去,眼泪汪汪站在秦泽臣身边。
“泽臣,你一年到头不在家,你都不知道我过得有多难!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两年的夫妻,你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直接就给我们的婚姻判了死刑!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心里真的有你……”
林秀莲楚楚可怜流着泪,忽然间抬手解开上衣的扣子,扑过去死死抱住秦泽臣精壮的身体,嘴唇也凑向平日讨厌的那张黝黑的脸,试图去亲他!
秦泽臣毫不留情把她掀了下去:“滚!”
林秀莲惊叫着跌坐在地上的一堆牛粪里。
黏糊糊的臭味顿时裹满全身!
“啊啊啊——”
要死了!
秦老二这个王八蛋!
愤怒、羞辱,伴随着阵阵恶臭,林秀莲崩溃了。
她破罐
子破摔,哭喊着捶打身边的牛粪,歇斯底里控诉起来:“秦泽臣你没有心!”
“我长年累月在你们家守活寡,你就这么对我?就算那些信是真的又怎么样?你要是心里有我,你不会拿出来让人那么羞辱我!你这么闹,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秀莲又哭又闹,控诉秦泽臣的冷漠无情。
“就算我出轨了,可我一个女人,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我脸!”
“以前不让你碰,是我不对,可现在我是真想好好和你过日子,你凭什么不要我?你就是勾搭上了宋樱那个贱货,她婆婆打她关你什么事,你还拦着,你对得起我吗……呕……”
林秀莲一边哭一边吐,心里恨不得秦泽臣去死。
他要是死了她还能落个烈士遗孀的名头!
“闭嘴!”秦泽臣猛然翻身坐起,冰冷的目光再次盯住林秀莲。
别的他可以忍,牵扯上宋樱,他就忍不住心里的怒火!
“你为什么守活寡?你自己不清楚?原本我念着你是个女人,你不愿意跟我,离婚就是,可你们做了什么!”
从家里找到那些信的时候,秦泽臣本来想念着这两年的夫妻情分,找赵玉成私下说,大家体面分开。
但他还没来得及找赵玉成,就和宋樱一起,被他
们反手算计。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当了王八,还要忍气吞声?
至于最后一条罪状……
秦泽臣嫌恶地看了林秀莲一眼:“你和赵玉成,到底知不知道兽药吃下去,是会死人的?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对一个差点被你们害死的女人,没有一点愧疚吗?”
“兽药”两个字冒出来,林秀莲瞬间被掐住喉咙,惊恐地看着秦泽臣。
他,他怎么知道那是兽药的?
没错,现在市面上管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