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清莞尔一笑,还欲说点什么,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陛下,不好了陛下……”
独属于内侍的尖锐嗓音让殿内二人都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一个胖胖的老太监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好了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追着梁将军去滇南了!”
云绯月蹭的一下弹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上午不是还在和玉儿他们兄妹几个玩儿吗?”
当年裴怀海当众一句“身子受损,恐难有孕”让云绯月压力倍增。
甚至后来大臣们因为梁太后之死不敢再逼裴宴清纳妃了,可却打起了之前梁太后出的那主意,就是从宗室里过继孩子。
只不过他们只是私底下做了个打算,还没来得及出口,云绯月就已经传出喜讯了。
那一次之后,云绯月就像是打开了特殊的剩余开关似的。
十五年间生了三子两女,若不是裴宴清担心生育过多,会影响到她的身体,她甚至还能生。
时至今日,她和裴宴清膝下四子两女,而长子裴云景,也就是当初的安安越发的符合一个太子该有的样子。
有他在,云绯月带孩子的压力都小了。
十六年间,那孩子从未惹云绯月不快过,结果一来就搞了个大的,云绯月都惊呆了。
老太监欲哭无泪,“太子殿下早就打听清楚您和陛下的行踪了。
他就是知道您会嫌几位小殿下吵,
会躲起来,他才故意哄了几位小殿下去找您的。
如他所想,直到晚膳时间,下人们去送晚膳时才发现太子殿下不见了……”
计划之周全,行动之果断,让云绯月都找不到理由去训斥侍卫和宫人们。
“不是,他出宫,我们也不拦着他。
可是他去滇南做什么呀?
那边兵荒马乱的……”
云绯月和所有的母亲一样,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危险的地方。
而且裴云景的身份太特殊了,孤身出门,就是一个行走的移动钱柜,叫云绯月如何能放心?
“安心。”
裴宴清握住云绯月的手,把人按在身边,“那臭小子早就与我说过要去滇南历练的话了,我虽然没应他,但也知道那小子不是个老实的。
墨染他身边跟着呢,他麾下都是暗影阁的老手,保护那小子,不成问题。”
“你既然知道他不老实,为何还要纵着他如此胡闹?”
云绯月不悦的瞪着眼,“历练也是要分时候的。
滇南那种地方,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吗?
万一……”
“云云。”
裴宴清温柔的捏了捏云绯月的手,“我十六岁时在靖北跟人拼命,你十六岁时亦能独自安身立命。
他是我们的孩子,大元的太子,注定要见风雨,甚至见血的。
你大哥和梁遇白都在滇南,他们会保护好他的。
可若是我们一直困着他,等我们不在了,谁还能
保护他?”
储君这个身份注定了裴云景的生活不会太轻松。
而裴宴清和云绯月二人因为早年的经历,身体都算不得太好。
如今看着不显老,不见病态,不过是皇宫里养尊处优,拿天材地宝保养的效果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兵来如山倒了。
裴宴清是希望自己倒下之前,儿子能有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云绯月和几个弟妹的能力。
云绯月冷静下来后也反应过来了,不由自嘲,“都说慈母多败儿,我以为我能一直清醒理智下去的,果然,事不临头,谁都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裴宴清揽着她的肩膀把人抱进了怀里,不再言语。
四个月后,靖北南华书院。
裴怀海,章士炎二人皆是当世大儒,即便不为官了,裴宴清也不想浪费二人的才华。
遂着陆敬之在靖北建了一座书院,命二人在书院里无偿教导靖北的学子们读书,从而缩短大元各方读书人数量和质量上的差距。
彼时,已经苍老了不少的二人正在屋中对坐品茗。
“裴先生,章先生,有您二位的信。”
年轻的书生恭恭敬敬的将信分别递给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二人看到信上落款,下意识的对视一眼,连忙加快了速度。
拆开信封一看,赫然是自家孙子的亲笔信。
而信上的内容赫然是此番滇南大捷的喜讯,裴如宣和章台陵还在信中阐
述了各自对大元这些年变化的感慨,无疑都是夸奖裴宴清的。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章台陵浑浊的双眼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苦涩,“所以,这就是陛下当年留着你我性命的缘故吧?”
当初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