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闭口不言,和金发少年一起坐到石桌旁。
不久后,房屋大门被推开,其中三人端着方形古木托盘走出来,大托盘上各放有不少琳琅满目的菜品,皆是人间难寻的品阶。
三人分别是此院宅主人,身着一袭黑衣的墨然,一头霜发长及腰,绝美似仙的此地家主座下大弟子,也是其爱女的申鹤。
最小的那个,面容粉雕玉琢,如同一个精美的瓷娃娃,虽小但却步伐矫健,手腕上由红绳系着的美玉一晃一晃的,微微有些光芒。
仙跳墙,黄金蟹,四方和平,鲜笃腌,扣三丝,珍珠翡翠白玉汤,摩拉肉,金丝虾球,杏仁豆腐,以及墨然自己执意要烧纸的骇浪派。
一共各十道菜,各自全部摆上两张石桌。
墨然淡然一笑,朗声道:“诸位,人齐菜齐,宴席开始,同庆这劫后余生的璃月,缅怀帝君为璃月所做一切!”
墨然所坐的这桌,也是钟离,归终,萍姥姥,凝光,刻晴,申鹤,空,派蒙所落座的地方。
至于小瓷娃娃的七七,早被另一桌的两个夜叉姑姑抱走了,现在正身处两地温柔之中,无法动弹。
钟离看了眼一袭黑衣,破天荒地举起酒杯,微笑道:“墨然先生摆此宴,犒劳众位护国有功之人,钟某当敬你一杯。”
说罢,钟离一饮杯中仙酒,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墨然哈哈笑道:“钟离先生豪爽,我也不能落了后,这一杯,我敬为护璃月港,而奋不顾身的仙人,因为有你们在,璃月永远都在!”
“即便如今帝君消逝,尘神离去,仙治的时代过去,但作为一个璃月人,我永远不会忘了,是谁人守望这座商港至今,仍是不离不弃,为之倾尽心力,青丝化白练。”
“又是谁,一石撑起巨山天衡,护得璃月万民,故里家乡不毁。”
“而如今,还有谁人知晓,当初的灶神大人,制得辣食,以膳食避疾病,令璃月港上,升起炊烟袅袅,家家户户皆是饭食飘香?”
“这些,一切的一切,还有谁会知道,会记得呢?”
一袭黑衣面上很是惆怅,他刚刚这番表现,就像一个十分理解璃月古历史的凡人,在感怀嗟叹兴亡,也让派蒙和空更信了几分,这家伙祖上对仙人有恩的事情。
若不是祖上有训,自此代代相承,传下的消息,又怎会将毫不关己的仙家事宜,记得那么清楚?要说是随口胡诌,两人看周围众人的脸色,分明为之所动,为之所感。
派蒙看了眼一杯酒下肚,脸色微红的一袭黑衣,趁机刨根问底,问道:“墨然,你祖上到底对仙人和什么交情啊?值得你记得这么清楚。”
墨然揉了揉脸颊,刚刚那番豪情壮言,其实并非作假,只是刚刚好顺水推舟罢了,他顿了顿,忽地正襟危坐,大口一张,又是长篇大论。
“我的先祖,自璃月港建立之前,便跟随于尘神大人左右,相传那时,先祖曾为尘神大人收拾机关造物,勤勤恳恳,不曾喊苦喊累过。”
“也就是在那时,我族血脉,世世代代与仙人神灵亲近,学过灶神的手艺,为移霄导天真君寻到一颗仙石,现在化作了撑起天衡山的支柱。”
“与歌尘浪市真君演奏乐曲,琴瑟和鸣,相得益彰,夜叉众的伙食,也是我的先祖们在安排。”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小事,至少在我看来,只是小事,但仙人们似乎不这么认为,以至于,我每每陷入困境,都会有贵人相助。”
“我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气运加身,估摸着,就是有仙人在暗中相助吧,呵呵,不然呐,我也遇不到这好些个朋友亲人,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坐在这和你们谈笑风生了。”
派蒙静静听着,看了看面色不变的仙人们,心里暗道:‘如果墨然知道,一直陪着他的,就是仙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空嘴角抽搐,努力憋着笑意,小腹不断颤动,想笑却不能笑,很是痛苦。
凝光翻了个白眼,风情万种,暗道:“老爷子这编故事的能力,也太强了。”
刻晴却是若有所思,估计是信以为真了。
申鹤浅浅一笑,很是迷人,随后便是准备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阿姐方才已经嘱咐过了她。
申鹤缓缓道:“阿姐,之前你有听过父亲说过这些吗?我似乎还是第一次听闻呢。”
凝光赞赏地看了眼自家好妹妹,兰口轻启,说道:“我也没有,不过也是实属正常的,毕竟老爷子从不和我们这些孩子吐露家族血脉的,要不是今天,可能咱们还会一直蒙在鼓里吧。”
“啊!”派蒙惊呼一声,看着一唱一和的霜发姐妹两,又望向一袭黑衣,惊诧道:“那个帮助天权凝光步入商场,一步一步成长到今天的人,那个一直处在幕后的老爷子,就是墨然?!”
凝光微微颔首,轻笑道:“是呀,不过看你这么惊讶的样子,估计是老爷子没和你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