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宋玉枝直接就被气笑了。
大酒楼确实是比一般的店铺标准高,要求严,但人家也是要给东家记账报账、控制成本的。
不新鲜的菜,当然不能给客人上,但若是真只放了一二日,没有变质,大可以做成员工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扔了?
想也知道,他们扔出来不要的食材,都是彻底馊了坏了的。
年头上,宋玉枝才借用本朝律法,教训过那想从她身上占便宜的陶婆子。
那食品安全法的条例,到现在她都记忆犹新——
做吃食买卖的商户,如果使人中毒生病,要罚杖九十。
若是故意为之,那就得罚一年苦役!
要是伤人性命,那更得处以绞刑!
这闲汉哪里是在谈合作?分明是教唆她犯法!
就这样的人,别说是狮子大开口在前,就算他不要银钱,来打白工,宋玉枝都不敢让自己做的吃食经他的手!
但眼下,宋玉枝却是故作思考了一阵子,犹豫道:“这不大好吧,我听人说售卖不新鲜的吃食,让人生病了,是会触犯律法的。”
“我家亲戚那可是老行尊,他会先帮着小娘子掌眼的,哪里那么容易就会闹出事儿来?再说这夏日里头,谁还没个跑肚拉稀的?到时候咱们不认就是!”
宋玉枝又问:“不知道你家亲戚是在哪家酒楼?”
那贵哥方才一直脸上带笑,听到这话,他警觉地正色道:“小娘子询问这个作甚?”
宋玉枝理所当然道:“既然是合作,那我自然得知道对方是谁。总不能让个名不见经传的,来帮我掌眼,万一真闹出什么官司……”
“哪里就会那样?”贵哥摆手道,“小娘子只要应承下来,回头自然还是由我出面,把那些东西给你送来!等咱们的买卖做起来了,我自然会为小娘子引荐。”
见他口风这样紧,非要自己上了贼船,才肯透露那“幕后帮凶”。
宋玉枝终归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专门负责探案的,便也歇了套话的心思,直接拒绝道:“那还是算了。我不喜欢跟藏头露尾的人合作。这样的‘好买卖’,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那贵哥这下子是彻底变了脸色,“小娘子别把话说的这么绝!若只是银钱问题,咱们慢慢商量。”
宋玉枝懒得同他费什么口舌,兀自去洗了手开始准备午间的饭食。
她送客的姿态一摆出来,赵大娘便也不惯着他们了。
只见她一手一个,提溜起离自己最近的两个闲汉,赶苍蝇似的驱赶道:“去去去,我们东家都说了不想同你们合作了,别碍着我家做买卖!”
闲汉们身上都带着伤,且都不算多魁壮,被她这么一赶,还真是没有还手之力,轻易就被推搡到了外头。
“我们走!小娘子可别后悔!”那领头的贵哥咬着后槽牙冷哼一声,带着人其余几人离开。
一直走到看不见宋玉枝家的小摊档了,那贵哥才放慢脚步。
那负责探路、头上绷着纱布的汉子道:“贵哥别跟那见识短浅的小娘子一般见识!”
眼见贵哥脸色仍然铁青,那汉子又试探着问:“不然让兄弟几个,先给那小娘子一点颜色瞧瞧?”
贵哥这才出声打断道:“大壮、二虎他们都还在牢里呢,须得过几日才放出来,难不成你们也想进去?”
这话一说,那汉子讪讪地闭了嘴。
码头上轻易不能动手,稍微闹出点动静就会被官差衙役注意到。
他们这些人,才因为打群架在衙门那里挂了号,好些出手凶狠的,都被关进了大牢。
这才越发不敢生事儿,被赵大娘一通推搡驱赶,却只能怒得干瞪眼。
不然若是平时,被女子这般不客气的对待,他们早就闹起来了!
“还有,前两日那宋小娘子病了,她家摊档上来了个男人帮忙送饭,那么高那么壮,一个人送那么些饭食都轻松的很,真要闹起来,光凭咱们几个,哪里是他的对手?”
几人不由自主的跟着点了点头。
前两日他们就在宋玉枝家的小摊档附近晃悠了,也不知道怎么,让那壮汉注意到了。
只冷冷一个眼刀子,就让他们背后发寒,就好像被什么未知的凶兽盯上一般。
所以今晨再去宋玉枝那里探路,那绷着纱布的汉子才提心吊胆,举止鬼祟。
贵哥摩挲着下巴,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笑,“所以不用急着动手,也不必动手。等那小娘子后头吃到了苦头,自然会想着来求咱们了!”
“那是,咱贵哥部署这么久。后头有那小娘子后悔的!”
“到时候咱可不只要三文钱一分的‘茶水费’,还得要些别的……”
几个闲汉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言语之间更显轻佻孟浪。
宋玉枝这里,被那几个闲汉一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