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店铺开业,不只得仔细挑选良辰吉日,还得举办开业仪式。
归根到底,就是为了图个好兆头。
宋玉枝本人不大相信这些,只是估摸着初十前,能把事情都料理完,便选定了这个日子。
直到前几日,周氏忙完了活计,腾出空来,跟邻居借来了一本老黄历。翻看之下,才发现这日并不算多吉利。
无奈宋玉枝已经对外宣布了,临时再改实在不妥当。
周氏就想在开业仪式上使把劲儿,怎么也给跟好兆头沾点边。
说来当天也是周氏名下针线铺子开业的日子,宋玉枝不想扫亲娘的兴儿,特地去打听了一番,询问请个舞龙舞狮的队伍得多少钱?
一问之下,宋玉枝就立刻打消了念头——
这种队伍的出场表演费,居然要十两银子起步,抵的上时下很多普通人一年的工钱了。
若是想隆重又盛大,请成名日久的师傅,那几十两银子都打不住!
筹备开业的这一旬时间里,宋玉枝一天都没敢彻底歇下,仍然让清水巷的小子们帮着自己售卖饭食。
此时端午游街已经过去了月余,广告效应随着时间流逝,越发不明显了。
小子们拿出去的饭食虽然还算畅销,但已经不会被哄抢一空了。
一共挣了七两多银子。
合计上前头剩下的十四五两,那就是二十两出头的活动资金。
可宋玉枝根本没在手头见到过那么多现银,修葺铺子、预付菜钱、添置家具……零零碎碎的,一边挣着,一边流水似的花出去。
到了开业前一日,宋玉枝手里就只剩下二两银子了。
哪里支付的起这笔费用呢?
她让弟弟把账目报到周氏跟前。
所谓情势比人强。
周氏便也不想着什么吉不吉利了,只想着赶紧把营生做起来。
不然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宋玉枝就只买了两块红布,一串挂鞭。
等到开业这日,天光大亮的时候,宋玉枝把挂鞭点了,在“噼里啪啦”热闹的动静中,揭开红布,就算完成了开业仪式。
此时宋记食府周围,已经汇聚了不少人。
一部分是是托残存广告效应的福,城里光听说过宋记食府,而未曾光顾过的生客。
另一部分则是时常出入码头上、和前些日子被小子们在城里活动时,拉拢维护住的熟客。
最后一部分人做多,那就是本就在附近活动的百姓,注意到了食府外头的开业告示,记住了时间,过来瞧热闹的。
看到开业仪式这般捡漏,有人不满地嘟囔道:“啥啊?!这就算开业了?”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这附近的铺子,不说请舞龙舞狮队,怎么也请几个耍把式的来……”
他们这些人就是奔着这样的热闹,才在大热天特地寻摸过来的。
此时都觉得败兴无比。
绝大多数人嘟囔几句,也就准备散了。
偏还有不好相与的,有个汉子嘟囔抱怨完还不算,撇嘴道:“开业仪式都这般简陋了,可见这食府的东家没啥实力……这宋记早晚要黄!”
这时候便有熟客听不下去,打抱不平道:“人家宋记开业的大好日子,不过就是没给你们瞧上热闹,至于在大好日子里,说这种晦气话吗?”
“就是!人家宋小娘子好手艺,城外码头谁不知道?老兄,你这话说的忒没见识!”
那说晦气话的汉子被人当众一通说,自觉脸上无光,嗓门也越发大起来,“我家就住在这块,比你们这些城外的下九流富裕多了!到底谁没见识啊?”
嚷嚷完,他又伸手指着宋记的门脸,嚷嚷道:“你们自个儿瞧这门头,好端端分作两间……谁家食肆就只弄这么小一个大堂啊?!能摆下两张桌子吗?这宋记的生意能长,我‘李’字倒过来写!”
“好端端的论着事儿,你嚷嚷什么?”
“还有什么叫‘我们这些城外下九流’?都是丰州城的老百姓,你看不起谁呢!”
双方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了,自然而然地传到了宋玉枝耳朵里。
做买卖这么久,宋玉枝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基本上只要闹得不太出格,宋玉枝都不会横加干涉。
毕竟双方都是客人,得罪哪边都不好。
但这次不同,眼看着双方就要因为自家产生争论,开始地域骂战了。
宋玉枝就立刻笑盈盈道::“宋记新开业。往后还指望各位多关照。今日这开业仪式确实欠缺了一些……不过我是想着,与其浪费人力物力在仪式上,不如给诸位一些实际的优惠。今日宋记酬宾,所有消费都只要九成价。每位进店的客人,还送一碗粥汤。另外还有其他优惠,诸位进店后一看便知!”
作为宋记食府的东家,宋玉枝这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