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堇拉着马避在街道傍边。
只见一驾奢华的大马车“呼隆隆”驶来。
马车顶着华盖,华盖下闭目跪坐着一个瘦小精干的男人。
男人头戴好几层的帽子,帽子上插着尺巴高的羽翎。
身上裹好几层衣服,最外面斜披一件大氅,脖领处到咯吱窝镶一圈皮毛。
嬴堇举眸看去,顿时就瞠目结舌了。
“张道临?”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眼前不只是要刮目相看的问题了。
那简直得是刮掉眼皮子来看!
失踪了四、五天的牛鼻子张道临,居然混成了西夷国师!
这怎么个一番奇遇!
“张道长!“嬴堇忍不住惊疑。
偏偏这声惊疑张道临
就听到了。
倏然睁开绿豆眼睛,惶然四顾。
蓦的,他看到了浑身是血,拉着烈马的嬴堇。
“啊!”张道临惊嘘一声,叫道,“停车停车!”
面前驾车的马车夫立刻勒了马缰。
张道临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下了车,来到嬴堇面前。
“无量天尊,真的是玄、是玄、是你啊!”
“你怎么在这里?”嬴堇拧了眉道,“让寡人和雨儿一番好找!”
“玄......”张道临四下看看,压低声道,“贫道也在找你们啊,可贫道被困住了,脱不了身啊!”
“你怎么成了西夷国师?”嬴堇道,“寡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雨儿还当你被沙漠蠕虫吃了
呢,哭得好不伤心。”
“多谢娘娘记挂,”张道临道,“总之见到玄......见到你们就好了。”
“可是你这国师是怎么回事?”嬴堇百思不得其解。
“唉,”张道临摇头,“说来话长。”
他突然发现嬴堇身边并没有苏黎羽,惊道:“娘娘呢?”
“寡人正在找她,”嬴堇低声道,“似乎是被西夷大王子带走了。”
“你是说赫仑?”张道临惊道,“怎么赶上他?”
“他怎么了?”嬴堇心底一拎,“雨儿有危险吗?”
“赫仑生性暴虐,”张道临道,“这还真不好说。”
“那不行,”嬴堇转身就要走,“寡人要去找雨儿。”
“
使不得,”张道临拉住他,“此事还是让可汗出面吧,免得节外生枝。”
“不行,”嬴堇道,“寡人一刻也不能等,这就去找回雨儿。”
张道临问:“你就确定苏姑娘在赫仑手里?”
嬴堇神情一凝,可不此事他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确定。
“这样吧,”张道临低声道,“玄王且随贫道回国师府,待贫道差人去大王子那边打听。“
嬴堇想了想,眼下也只能这么办。
苏黎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处异域风格的屋舍。
而自己正躺在骆驼皮铺就的床铺上。
身上已经没有粘满蠕虫鲜血、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真丝睡裙。
而是绵软
厚重的衣物。
身边没有一个人。
所幸打狗棒和嬴堇的小金刀还在。
外间传来笙歌阵阵和女子的嬉笑。
这是哪里?
嬴堇呢?
苏黎羽摸摸脖颈,被套马索勒出的伤已经不疼了。
只是被脑袋还嗡嗡响,应该是被响马贼一掌击晕的缘故。
她拿起小金刀起身走出屋子,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嬴堇有没有在?
掀开幔帐门帘,来到一处大堂。
富丽堂皇,充满异族风格的奢华。
大堂最上首的位置,案前坐着一个男人。
二十七八岁年纪,五官深邃,轮廓硬朗,一双鹰眸,透着桀骜不驯。
旁边几个异族女子,端着酒水蔬果,与男子嬉戏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