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发走吴琳儿,赵望舒觉得身心俱疲,回到玲珑院,瘫在榻上,盯着房梁发呆。
“娘。”奶萌奶萌的声音从门传来。
赵望舒也不起来,慵懒地翻了个身,抬头看向门口,“煜儿。”
小云煜不要奶娘扶,也不要她抱,扶着门框,努力地抬高小短腿,想要迈过门槛。
一次没迈过去,小云煜不气馁,再来一次。
“小少爷,还是让奶娘抱您进去吧。”奶娘再次劝说固执的小家伙。
赵望舒笑,“让他自己进来。”
奶娘只好在一旁看着,小云煜累出了满头大汗,才迈过门槛,跌跌撞撞地跑向他娘。
“乖崽。”赵望舒弯腰伸着手,想要抱住跑过来的儿子。
小云煜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握着拳头的小手,掌心里有一团
赵望舒眯着眼,仔细端详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这是蝴蝶?”
奶娘笑道:“刚小少爷在园子里看到了这只蝴蝶,非要抓来送给少夫人。”
“谢谢儿子。”赵望舒从榻上下来,亲亲小云煜的脸,拿帕子包起他手上的蝴蝶,放在一旁,抱着小云煜去洗手。
用香胰子帮小家伙洗干净手,赵望舒把儿子抱回榻上坐好,“儿子,喝点水水,这大热天,跑出了一身汗。”
喂小家伙喝了半杯水,小家伙就闹着要下榻。
赵望舒只得给他穿上鞋,带他在院里阴凉处玩耍。
她在家中带崽,那是一派悠闲自得、岁月静好。
云灏在朝中,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早出晚归。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中元节过后的第二天,赵望舒又收到了吴琳儿的拜帖。
这一次,赵望舒找了个借口,推脱了,还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让小呦呦管着两个弟弟,赵望舒和宋元曲陪赵崔氏抹牌。
正玩得开心呢,端成长公主府来人了,对宋元曲道:“姑奶奶,长公主请您回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宋元曲问道。
婆子尬笑道:“长公主想姑奶奶了。”
这话宋元曲不信,她前几天才回去看过她娘。
赵崔氏知道,这是有话不好当着她和赵望舒说,“胤哥媳妇,你就回去一趟吧。”
“是,阿奶。”宋元曲让下人备好马车,跟着娘家婆子回娘家。
路上,她就问道:“出什么事了?说吧。”
“春鹃县主死了。”婆子答道。
宋元曲愕然,“赵书晴死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虽然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赵书晴,但听下人说,她还一直挺闹腾的。
有精力闹腾的人,身子骨想必也是不错的。
“她一直都是病病歪歪的,府医给了开了药,她也不肯好好服用。中元节晚上,她突然叫嚷着,鬼来了鬼来了。今天早上,她咯血不止,就这么没了。”婆子答道。
宋元曲和赵书晴不亲近,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赵书晴年纪轻轻就这么病逝了,也难免感到一阵惋惜。
“她就这么走了,也真是……”宋元曲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回到公主府,宋元曲就去见端成长公主。
端成长公主跪在佛前,嘴里在念经。
宋元曲等她念经,才上前扶她,“母亲。”
“你回来了。”端成长公主看了她一眼,“书晴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宋元曲点点头。
“她这一走,我这里心里很是不安啊。”端成长公主眉头紧锁,她认赵书晴做义女,为得是给宋淮挡灾。
可现在,宋淮还没到十八岁,赵书晴就死了,没了挡灾人,她担心灾祸会落在儿子身上。
“母亲,赵书晴的离世,或许是天意,而非人力所能左右。”宋元曲并不相信挡灾人之说,但事关宋淮,她也不敢劝,唯有顺着端成长公主的意思。
端成长公主长叹一声,“你说得或许是对的,天意啊,谁又能真正参透呢?只是我这心里,总有些放不下。”
“母亲,要不我和我小姑子去庙里,抄几天经书,为弟弟祈福?”宋元曲试探地问道。
端成长公主沉吟片刻,道:“等我问问大师再说。”
“好。”宋元曲眉尖微蹙,她挺担心那位大师,又让她母亲为宋淮再找一个挡灾人。
“赵书晴的丧事,你操持吧。”端成长公主又跪到了佛前。
“我出来时,没跟婆婆说这事,我要回去跟婆婆知会一声。”宋元曲说道。
“行,你快去快回吧。”端成长公主念起经来了。
宋元曲退出佛堂,安排下人布置灵堂,还打发人去赵家庄向赵书晴的父亲报丧。
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宋元曲才返回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