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安殿一片慌乱,晕倒的是佐诚郡王妃,贤理郡王妃吩咐宫女,“快快快把佐诚郡王妃抬到偏殿去,把太医请来。”
一通忙乱后,得来了一个好消息,佐诚郡王妃有喜了,刚一个半月。
有喜了这年是好事,皇帝如今也就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还全是庶出。
皇帝一高兴,就吩咐佐诚郡王,“陪你的王妃回府,好好养着,不必进宫哭灵了。”
“父皇隆恩浩荡。”佐诚郡王夫妻行礼道。
夫妻俩回到郡王府,很快马俏俏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气得当场就把手中的杯子给砸了,“她居然有孕了!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倒是怀上了孩子!该死,该死。”
她的贴身婢女赶紧安抚她,“侧妃,您别生气,您养好了身子,也会有孕的。”
马俏俏摸着肚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怀上了又怎么样,要生下来才成。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休想生孩子。”
“侧妃,您冷静些。”贴身婢女小心翼翼地劝她,“如今王妃刚刚有孕,郡王高兴得很,都盯着呢,还是不要做什么为好。”
马俏俏瞪她一眼,“我自己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是。”贴身婢女退到一旁,不再出声。
佐诚郡王妃可以不哭灵,但其他人不成,还是得卯时正进宫,酉时初出宫。
二十一天哭灵结束,就该送太后的灵柩入地宫了。
送灵之日,天空阴沉,风卷起撒落的钱纸灰烬,在空中盘旋飞舞,如同无数凄凉的精灵在空中舞动。
出了城,送殡的人上马车,队伍每十里就会停下来,送殡的人就下马车,行跪礼,听礼官念路祭文,等礼官说起后,才能起身上马车继续前行。
一路折腾,上上下下,不管是泥地,还是碎石地,不管地上有坑,还没坑,让行跪礼就得跪。
半道上,就有好几个年老的官员和命妇晕倒了,还好随行有太医,扎两针,灌了药,继续前行。
又一次下来听完路祭文,上了马车,赵望舒忍不住道:“总感觉,接下去京里,会有许多家要办丧事。”
云夫人没接话,闭着眼,默默地数着念珠。
到了地宫,随着礼官一声,“开地宫。”
十几个壮实的侍卫,用力地推开地宫的石门,先帝已在地宫里等他皇后近二十年了。
“跪。”礼官大声道。
皇帝率送殡的众人,神情肃穆,跪在地上,“恭送太后,驾鹤西行。”
礼官念罢祭文,太后的灵柩被送进了地宫,地宫的石门缓缓关闭,并且落下了断龙石。
先帝陵寝,共六个陪葬位置,太后的灵柩一进去,位置就满了,这座陵寝不会再开启了。
全国正式开始守孝,依礼法,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百日内不得婚嫁,禁屠宰四十九日。
太后下葬后的第五天的傍晚,赵望舒和云灏正在东居室用晚膳。
阿萁打发婢女过来,“少爷、少夫人,夫人让您们用过膳后,去佛堂,她有话要跟您们说。”
赵望舒和云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想不出云夫人有什么事要跟他们说。
用完膳,两人就赶紧往佛堂去。
佛堂内香烟袅袅,夫人盘腿坐在蒲团上,数着念珠,默诵经文。
“母亲。”赵望舒和云灏唤道。
云夫人看着两人,并没有立即说话,直到她默诵完经文,才道:“坐吧。”
两人在她面前的蒲团上坐下。
“我回府就快一年了,看到你们日子过得挺好的,我想过几天就回庵堂去。”云夫人说道。
“母亲,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赵望舒问道。
“望舒,我要去庵堂,并非是对你们不满,也不是你们对我不好。”她顿了顿,“我久居庵堂多年,本是不想再沾染红尘的,但灏儿还没娶亲,我不能削去这三尺烦恼丝。如今他娶了你,你们两情相悦,相互照顾,日子过得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我想要回到庵堂去,好好的修行,为我逝去的亲人祈福。”
“你非要回庵堂?”云灏沉声问道。
赵望舒才嫁进来一个多月,云夫人就避居庵堂,会让外人怎么想?
外人会以为,赵望舒容不下婆婆,逼得婆婆只能离家去庵堂。
他不信云夫人没有想过,她这么做,会有损赵望舒的名声。
“是,这是我的决定,你们不必再劝我了。”云夫人坚定地道。
云灏牵起赵望舒的手,站了起来,“府中有佛堂,你要清修就在佛堂,庵堂,您就别想去了。”
“灏儿,你是要把我关在府中吗?”云夫人聪明地猜到了云灏的打算。
“望舒是我的妻子,是云家的少夫人,我不会让您坏了望舒的名声。”云灏冷着脸道。
云夫人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