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冷汗都下来了。幸亏啊,他用的是范哲这个假身份,显然薛素素也没认出来。否则,凭大慈王朝对范离一贯的态度,昨晚秦淮河就该多一具浮尸了。范离继续查阅薛素素的资料。“任务:潜伏大明,伺机刺杀嘉靖帝。”???!!!卧槽!画之圣主居然背负着这种使命?!范离不由得想起先秦时期的荆轲。刺杀,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到目前为止,连范离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能在大明的国土范围内,击杀嘉靖帝!领悟【盘古巨身】的天子,简直无解!诱嘉靖帝离开大明?比如御驾亲征?再联合瑶光女帝、曹操、刘备、孙权这些天子大乘境高手,在大明境外围杀嘉靖帝?想法是好的,但几乎不可能。古往今来,天子最罕见的行为就是御驾亲征!许多帝王,终其一生都未离开过自己的皇宫。范离尤其知道,前世的嘉靖帝就是资深宅男,曾经二十四年不上朝,整天宅着闭关苦修。不得不说,画之圣主薛素素,她作为刺客的威力恐怕比荆轲大多了!只是范离有些好奇,薛素素如今是秦淮名妓。如此艳丽但低贱的身份,如何去刺杀嘉靖帝呢?难不成,嘉靖帝也喜欢夜游秦淮河?范离不信。《水浒传》李师师的故事,也必须遇上宋徽宗这位极有情调的书画天子。嘉靖帝与宋徽宗显然不是一路人。范离正胡思乱想,又看见书案上那卷薛素素赠送的画作。靠!这玩意直接烧了吧?肯定没好事!桌上有个烛台,烧了一夜,蜡烛还残剩少许,豆大的火光摇摇欲坠。范离也不展开画轴,直接放在火上烤。烧了半天,最后一点蜡油都烧干了,画轴居然完好无损!“这玩意居然是灵宝?”范离愣道。毁不了,那就丢掉呗。范离并非薛素素的拥趸,也不会稀罕她馈赠的礼品,哪怕是亲笔作的画。咚咚咚!突然,敲门声,不对,应该是砸门声!范离也吓了一跳,心说烟波画舫这种高级风月场,难道还有入室抢劫的?他开门,却见一个面如冠玉的英俊书生,双目赤红充血,杀父仇人般恶狠狠的盯着范离。“你就是范哲?范氏商行派驻在大明的掌柜?”范离点点头:“阁下是?”书生昂头挺胸:“金科状元,翰林院从六品修撰,陈德言是也!”“原来是状元公?失敬失敬。”范离先是一愣,随即堆起笑脸,像一名油滑的奸商面对金科状元应有的样子。他深恭一礼。陈德言不愧是状元,自幼培养的礼仪德行深入骨髓,也下意识对范离拱手回礼。“不对!”“本官有事要问你!”范离看他冲动上头的模样,一副被人当枪使的模样。“嘘~!”范离小声提醒。“状元公,这里是烟波画舫,切莫以官身自称,小心大明律……”陈德言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金榜题名,功名就是他的命根子。经范离一提醒,陈德言也惊出一身冷汗。“多……多谢提醒。”他神情有些变化。望向范离的目光,除了愤怒和妒忌,又多了一丝丝尴尬和感激。察觉到对方态度变化,范离也开始细心琢磨。什么情况?自己与状元公素不相识,怎么突然就结仇了?听说,他曾在诗会上败给薛素素?如今,却又成了烟波画舫的座上宾?难道……范离猛然想起,昨晚薛素素来过,隔壁严世番也知道。现在看来,花魁夜宿范老板的房间,恐怕烟波画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状元公清晨拜访范某,到底所为何事?”范离故作疑惑,又满脸讨好。“若状元公有任何吩咐,派家人知会一声,范氏商行很荣幸能为状元公服务。”这话,捧得陈德言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舒坦了!没错!大明重教化、兴农,但抑商!商人地位极其低下,士农工商,四民之中商人最末,士人最高。区区商籍面对士人,尤其面对陈德言这种士人阶层的顶级代表状元爷,就该是范离现在这幅模样。“我找你……”陈德言那张帅气的脸,莫名有些涨红羞耻,像是不知如何开口。其实,范离猜得没错,陈德言就是争风吃醋来的。前番在诗会上败给薛素素,陈德言不仅不恼怒,反而为薛素素的才情所迷。昨晚他留宿烟波画舫,原本幻想着能与花魁再续前缘,结果空等一整夜,花魁并未垂青于他。今早,陈德言听众宾客议论,有人亲眼看见薛素素走进范离的房间,他顿时醋意大发,跑来兴师问罪!“薛小姐若是留宿小阁老那里,又或是徐璠公子那里,我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