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鞅大为不解。上一次他们讨论这个话题,师傅不置可否,并没有下结论,为何此次不一样了?
“他不是一家之力,他是想要借助君主之力。”董安于不紧不慢的说道:“实现智氏的宏图大业。”
“何以见得?”赵鞅充满疑虑,“董叔是如何看出智跞的野心的?”一个差点地位不保的家族,勉强维持现状已经不错了,何来雄心壮志?以他和智跞的交情,为何他竟没看出来?
“如果不是有非常之野心,他只需借助中行氏的势力慢慢发展就是,何需与君主如此贴近?”董安于分析道:“中行氏跟士氏联手,带上智氏不是问题,为何还要另谋他途?”
“难道是中行氏和智氏有什么不可解的矛盾?可是——”赵鞅低头想了想,摇摇头,“不对,智跞的父亲过世,中行氏虽说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可是也没有落井下石。所以,两家不应该有难以逾越的矛盾才对。”
“不——”董安于又道:“他们两家现在没有矛盾,不代表将来没有。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唯有利益永恒。”
停顿片刻,他又继续道:“中行氏跟士氏的关系更紧密,共同利益更大。相反,跟智氏只是基于亲属关系的扶持而已。智跞很聪明,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孤立无援的智氏只得抱紧同样弱势的公室,相互扶持。未来智氏可借助公室的力量发号施令,自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师傅言之有理。”赵鞅恍然大悟,“智氏连续两代宗主夭寿,智跞肯定是憋了一口气,想要重振智氏风采,就不得不团结更多的力量。为此,他真是用心良苦啊。”
“说起智氏,也曾呼风唤雨,显盛一时。”董安于熟知各家掌故,说起来头头是道,仿佛身临其境。
“智罃老将军,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入楚为虏,归国任重,三分疲楚,深得悼公赏识。当年韩老将军主动告老,就是为了让出中军元帅之位,真乃高风亮节,至今仍是美谈。”
“曾听父亲提起,说是小时还见过智老将军,他对爷爷很是关怀照顾。”赵鞅在心底里对智氏的印象非常好,“智砾的父亲也是位谦和的长者。”
“是啊,两家的关系一直很融洽。”董安于若有所思的看向赵鞅,“不过,好像也没有你跟智跞如此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