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叔(复姓,读音‘汝叔’)将军过谦,若非有你镇守伊阙,我军如何攻下巩地,赶起王子朝?”说着,赵鞅指了指另一位,“这位兄长就别客气了。”后者笑了笑,举杯跟赵鞅碰了碰。
两位贵客,一位是智跞,一位是女叔宽。
这是女叔宽第一次出场,他的姓氏太特殊,必须先把家门报清楚,以便接下来闲谈叙事之用。
女叔是非常罕见的复姓,却不影响它在晋国的土地上留下名字。女叔宽的父亲叫女叔齐,字叔侯,由于曾任司马,也称司马侯。
说起司马侯,他的事迹可圈可点。
晋悼公健在时,司马侯曾与他一同登高台观望,晋悼公感叹,登高真乃人生至乐。
司马侯却说:“居高临下只是观景的快乐,德义的快乐却还说不上。”
悼公问道:“何谓德义?”
司马侯答曰:“诸侯的所作所为,日日展露在国君的身侧,以其善行作为效法的榜样,以其恶行作为鉴戒,便可称得上德义。”
悼公又问:“不知怎样才能做到?”
司马侯回曰:“必得贤人辅佐,方能辨别是非,迁善去恶。”
“不知何人可担此重任?”悼公又问。
“叔向熟读历史,饱览书籍,博学多闻,足以胜任。”司马侯说道。
于是,悼公召见叔向,与他相谈甚欢,遂请为太子师傅,辅导太子彪(即后来的晋平公)。
除了慧眼识人才,司马侯的预见能力也高于常人。
“令尊大人之能,朝野上下晋国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智跞说道:“先父曾与在下说过一事,在下印象深刻,至今仍大为惊叹。”
“何事?”赵鞅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哦?”女叔宽也想知道是何事。
“平公时,我国联合齐、宋、卫、郑、曹、莒、滕、薛、小邾国修筑杞国国都的城墙。先父作为盟会主持,令尊则是相礼。”智跞的眼睛看向远处,陷入回忆之中。
“齐国高止、宋国司徒(华定)二人先后请求与先父会面,令尊在一旁,司仪掌礼。”智跞缓缓说道:“二人先后离去,令尊对先父感慨,‘二子皆将不免。’家父问,‘为何?’,令尊道,‘高止态度傲慢,自以为是,华定奢侈矜夸,将不免于祸。’”
“后来呢?”赵鞅化身好奇宝宝,追问道。
“三个月后,齐国的‘二惠’把高止放逐至北燕。二十三年后,华定因‘华向之乱’祸乱宋国,逃往陈国。”说完,智跞朝女叔宽抱拳,“应验者,短至三月,长过二十年,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