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满月没有试图去说服霍璟博什么,她站在那里,既安静又嘲讽地看着霍璟博。
他知道,她在看他的态度。
她发觉了火灾的事情有疑点,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与他商量,就是不信任他。
所以她宁愿以自己为饵,用尽手段,也要把尤静逼回来。
在她心里,对他已无半分信任和依赖。
霍璟博心里低落,脑海里浮现这段时光的种种温情,竟只是一场笑话。
他静默片刻,终于摆了摆手。
警察会意,当即走了进来,以嫌疑人的身份,将尤静锁了,带走。
尤静撕心裂肺地喊,“霍先生,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偌大的套房里,霍璟博看着商满月与布莱恩并肩而立,他眼神越发地幽沉。
尽管他没有说话,但他是不悦的。
商满月神色不变,心口处却还是撕开了一条很细微的裂缝。
一滴一滴地淌着血。
布莱恩眉心紧蹙,气笑了,“霍总,要是你的小情人什么都没做,也冤不了她。”
商满月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离开。
与霍璟博擦肩而过时,她的眸底一片冰寒。
坐上车后,商满月眉宇间满是疲倦,她无意扫了一眼后视镜。
霍璟博并未追上来。
大抵……要去帮他的小情人处理这牢狱之灾了。
布莱恩侧过脸看她,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冷不丁地道:“需要我去把霍璟博给你提溜过来吗?”
商满月摇头,她闭上眼睛假寐,显示她不想再提他。
布莱恩自然识趣,启动车子,稳稳地驶了出去。
一路上,她很沉默。
暮色降临,车子回到了满月湾。
“今天谢谢你了。”商满月解开安全带,“薪酬我会按双倍给的。”
她正要推门下车,布莱恩的大手,突然摸了摸她的脑袋。
很温柔,像是在安慰她。
商满月狠狠怔住,但不知道为何,她竟没有拒绝这份安慰。
布莱恩微笑,“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别想太多,我们搜集到的那些资料,我会提交给警察,如无意外,尤静是逃不掉的。”
“我知道你的能力,我不担心。”
商满月回以一笑,只是她又想起了另一个事,轻抿了抿唇,开口,“有个事,我始终放心不下。”
“我还是觉得,尤静背后是有人的,虽然房间里没找到人,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就是有人的。”
这个话听起来很扯。
哪有人凭着第六感断案呢。
偏偏布莱恩不嘲笑她也不怀疑她,像是无论她嘴里说出多惊世骇俗的话,他都会无条件相信。
“好,交给我吧,我来查。”
商满月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布莱恩接得很顺口,“当然是为了钱啊。”
“说实话。”
真当她是傻子吗?
做到这种份上,岂能只是为了钱。
他的眼神又变了,变得深邃,让人看不透。
可到底,布莱恩还是没有说出原因,他只道:“进去吧。”
……
霍璟博在警局的审讯室,见到了无比狼狈的尤静。
她想哭想诉苦想喊冤,然而男人坐在那儿,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看着她的眼神冷若冰霜。
在他那样危险强大的气场下,她跟哑了一样,什么都不敢说了。
铁证如山,其实也容不得她抵赖。
她现在要做的,是求饶。
姜愿告诉过她,一个男人的愧疚和怜悯,是不容小觑的。
她若聪明,就是她最好的护身符。
如此想着,尤静收敛起所有尖酸刻薄的一面,她朝着霍璟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霍先生,是我错了……”
…
一整个晚上,霍璟博都没有回来。
小允琛到底是孩子,商满月忽悠一句爸爸忙就骗过去了,但陈阿姨看出了端倪。
她担心,偷偷问怎么回事。
商满月不想让她跟着操心,想敷衍她,陈阿姨立即道:“我不是三岁小孩,你骗不了我。”
“太太,你有任何烦心事都可以和我倾诉,我怕你自己憋着,憋坏了啊,更别说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呢。”
听着她絮絮叨叨,商满月冰冷的手脚多少回了点暖意,她拉着陈阿姨坐到沙发上,靠到她的怀里。
她难得和她撒娇,“陈阿姨,你对我真好,跟妈妈一样。”
太太向来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