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秦逸却似被冷得冻住一般,脸色青紫,僵硬站着。
秦府大门旁的围墙边有一树桃花,几枝斜伸出墙,粉红花蕾娇丽可人。
柳欢儿看了看还没绽放的桃花,眼中涌起泪水,她也许永远也看不到桃花开了。
强忍泪意,她再一次坚定的嘶声喊道:“我认罪!我杀了秦祥!”
秦快和秦家的护院们包围了她,纷纷掣出刀来,却没有动手,秦逸还没有下令呢。
秦逸的脑袋里嗡嗡响,要是一个月前柳欢儿来认罪,他会兴奋地绑着柳欢儿去见父亲领功,可此时他背后全是冷汗。
父亲和二叔得知他私自行动会被骂死吧?出错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柳欢儿才搞出这一幕!
“大公子……”
听到秦快低唤了一声,秦逸直了直腰,冷冷对柳欢儿说道:“快走,看在同门之谊,原谅你这次胡闹。”
“我没有胡闹,秦祥是我杀的。快抓我去报仇!”
声音已沙哑,眼中满满视死如归的坚定,柳欢儿机械似的重复那些话,可是脑海中不停晃过萧年的脸。
决定来之前,柳欢儿曾大哭一场,哭过后,她仿佛卸下千金重担,无所牵挂的来做这些。
萧年,你做得绝,我可以做得比你更绝!
秦逸低头盯着她看了看,忽然带些癫狂笑起来:“哈哈哈你……你当我傻呀?我三叔不可能是你杀的!滚,给我滚!”
“不,秦祥就是我杀的!”
柳欢儿一边尖声喊着,一边跪行着朝门内而去。
护院们拉她打她,浑身都在疼,仍然疯了般往前,跪也跪不稳了,她就匍匐如蛇一般朝门内拱。
闹得大了,附近的人全围过来,对着秦府指指点点,秦逸心里很慌,手足无措地呆看着。
闹得内院都听到吵嚷声,秦院头急忙走出来喊秦逸:“大公子,家主要见你。”
随后又对护院们下令:“先把她抓起来,等禀报家主后再看怎么处置。”
把柳欢儿暂时关到柴房,秦逸去见秦福说了此事,秦福怒气冲冲指着秦逸,指了片刻又什么都没说就放下手。
长叹一声,让秦院头请秦禄来商议。
秦禄听了秦逸讲出近来的事情,他们都认为萧年是真凶之一,柳欢儿是替萧年来顶罪。
既然萧年是真凶之一,程浩风也定有相关证据可查,柳欢儿把事情都揽了,也就断了线索。
“小逸,你糊涂啊!”秦禄语气严厉,“我已探听到程浩风在啖鱼庄安插了人,想看他图谋什么,要从暗中揪些他的错,以后杀他更占理。眼看能有理由逼刘都抓他,你干些事又旁生枝节!”
秦逸正在挨训,低着头没可辩驳,秦院头敲门来报,程浩风和浦念生请求要见一见柳欢儿。
秦禄正在气头上,怒声说:“让他们离开,怕诱导翻供,不准见嫌犯。”
“等一等。”秦福让秦逸开了门,对秦院头道,“你让他们喝茶等一会儿,二爷带他们去见人。”
秦院头走后,秦福小声对秦禄说:“二弟不要气得失了理智,让他们去见,你跟着就是,看他们做些什么。”
小厅里,浦念生皱紧眉头望着门外,端着茶杯端了很久却一口没喝。
听到柳欢儿到秦府认罪被抓的消息,他急忙约了程浩风一起来。
事出突然,浦念生猜不到原因,程浩风也是懵的,在秦府也问不到柳欢儿为什么这样,他们又生气又担心。
秦禄来了后,带他们往柴房去,互相冷眼看看,连客套话也没说。
柳欢儿双手反绑,腰上还拴着一根铁链,铁链固定在墙壁的一根大铁钉上。
她双腿站得酸软,想到墙角的一堆稻草上坐坐,可是铁链太短,她没法过去。
抓她后,秦家已封她经脉,她不能化为原形,也用不出法力。
为了能舒服坐坐,她使劲伸长脚,将稻草勾了一点点过来。
再勾点过来,多一点,再多一点,就可以在暖和又松软的稻草上歇歇啦。
全神贯注做这些时,门“吱嘎”一声,吓得她脚下一滑。
看到浦念生他们进来,她松了一口气,又惭愧地小声说着:“师父……徒儿不孝,犯下大罪,不能报答……”
“你不用说这些。”浦念生快步走到她身旁,上下打量一番,看她没受伤才神色好了些,“你快说是谁要你来顶罪?师父帮你。你莫怕,我给你伸冤,凭你根本杀不了秦祥。”
柳欢儿低下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是我,是我杀的秦祥,师父……对不起。”
秦禄站在门边看着他们,手在门板上轻敲,莫名敲出了节奏感,他不禁笑了笑。
看他笑,程浩风的手握紧拳头,垂眸看着柳欢儿勾得乱乱的稻草。
浦念生还在劝柳欢儿不要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