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夕,宋妈妈使严嫂子,与李婆子和王二哥又送了一遭礼,昨日孙婆子的人才送罢,与王二哥送了两包上等点心,一包芽茶。
严嫂子道:“宋妈妈听说你家有个老爹,就把娘子前些日子赏她的好茶,从箱笼里拿出来,教我来送你,说教你拿回家去,让你老爹尝尝咱知州相公家的茶,也教他老人家没白活一场。”
“这如何使得,小人的爹哪里吃过这般好物,给他可惜了,他也不会尝滋味,怕贱了娘子给妈妈的好茶。”王二哥道,他的眼睛滴溜溜地绕着那包茶叶打转。
严嫂子把茶叶塞进了他怀里:“就因如此,更要教他尝尝才是。”
王二哥把茶叶抱在怀里,喜滋滋地与她道谢:“我替我爹多谢大嫂子,多谢妈妈了,我把这拿回家去,他舍不得吃咧。”
“一包茶叶,值当个什麽,只管教他吃,吃没了,我替你找宋妈妈讨要,咱这种人家,好东西多的是,你用心当差,宋妈妈那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咱的这个大管事,最是个会疼人的人。”严嫂子道。
“小人福薄的人,教管事大妈妈疼一回,死了也值,亏大嫂子和妈妈看得起我,日后但凡有什麽差遣,只管打发个姐姐来吱会我一声,哪怕是教我去扫个地,泼个水,小人心里都美的很。”
“好小子,怪是油腔滑调的,你今年多大了,家中可有说下门亲事?”严嫂子问道。
王二哥道:“小人家贫,哪里有姐姐愿意跟咱。”
“你家是赁旁人的屋住,还是有自个的屋?”
“小人家中有间破屋,是小人祖上留下来的。”
“既是有屋,比那些赁屋住的要强上些,等你在我家干个两三年,攒够一笔银钱,不仅能把家中屋子修缮一番,还能娶上一房媳妇。”严嫂子道。
“大嫂子有所不知,修屋又娶媳,没有个三四十贯钱,哪里能如意。”王二哥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故意引严嫂子后面的话。
严嫂子果然道:“若是只凭你的赁身钱和上面的月钱,是不够三四十贯,但你只要眼儿明亮,晓得跟着谁有前途,自是让你能有这麽些钱。”
“还请大嫂子为小人指条路。”
“路不就在你脚下吗,何须我指。”严嫂子说着,掏出一张交子,笑吟吟地递到了他眼前。
王二哥把交子接了过来,是一贯钱,他把钱折了折,塞进袖中,与严嫂子一面作揖,一面说道:“日后大嫂子教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严嫂子见他这般知趣,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像孙婆子那般,见人家收了好处,就迫不及待的安排暗地里的差事。
……
“她什麽也没教我做,人便走了。”王二哥与梁堇说道,梁堇明白,宋妈妈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王二哥的地方,她不似孙婆子那样心急。
真是想不到,她灶房进来俩人,竟教宋妈妈和孙婆子抢成这个样子,日后到了临安府,她手底下不添人倒罢了,若是添
人,还不知被谁收买了去,若是随她们收买,那她的灶房,岂不是成了筛子。
如今摆在她眼前的李婆子,梁堇有心后面试她一试,看她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物,若是轻易地被孙婆子给收买走了,那她便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这样的人,她自有主意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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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梁堇把采买的事交给了王二哥,这些天,她已经教会他怎麽采买了,什麽是粳米,什麽是糙米,什麽是上等椒,什麽是下等……诸如此类。
她这小灶房,就连与姑娘们做金乳饼的乳子都有讲究,行里有卖乳的大店,但也欺客,有时会以次充好,要是不识得好赖,会教他们糊弄。
另外,还有买麻油去张家铺子,他家的油不掺假,吴家大小灶房,都是搁他那买,买盐的话,去官盐铺子里买,不能买私盐。
梁堇给了他一张单子,上面都是所需之物,因他是头回采买,梁堇多少有些不放心,不敢教他采买价儿贵之物,单子上都是些菘菜,胡瓜,鸡鸭,米盐油醋等物。
等他上手后,她再慢慢把采买上的事都交与他,王二哥得了单子,去采买了两回,很是不错,他与李婆子来了后,梁堇轻松了,之前忙的不可开交,什麽都要自个做,她那个时候,打算找宋妈妈借个人来灶房与她帮忙,后面从春桃口中得知要赁人,她便没再说要借人的话。
这日,梁堇和李婆子在灶房门前做酱胡瓜,酱料是梁堇一早就熬制好的,只需把胡瓜涂满酱料,然后摞在瓮里就成。
门前摆着一个大木盆,里面盛了洗好的嫩胡瓜,这选胡瓜也有讲究,要挑肚儿上带黄花,用手一掐冒水的,这样腌出来的才脆,才好吃。
除了大木盆外,俩人之间还有一小木盆酱料,身边又摆了三只瓮。
“李大娘,我瞧你以前不像是在灶下打杂的。”梁堇改了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