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圣器的预言?”魔王问。
“是的,我不相信。”祝明玺说,“比起虚无缥缈的预言,我更相信人的主观能动性。”
祝明玺没再继续这个哲学问题,而是把手从魔王脖子上收了回来,深吸了一口气,道:“魔王大人,我希望您不要再进行这种生命豪赌了,仅凭一则预言就断定自己不会死,从而实施这种毫无保障的危险计划,这实在太莽撞……”
祝明玺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因为他看见魔王的唇角一点点变平了。
然后魔王轻轻垂下眼,面无表情地翻了个身子,背对着祝明玺。
祝明玺:“……”
祝明玺试探性地伸出手戳了戳魔王的脊背。
魔王淡淡开了口。
“我没别的办法了。”魔王语气平静地说,“除了赌命,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有可能从那群狼手里逃出生天的办法。”
祝明玺愣住了。
是的。
他把魔王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确很不容易,很胆战心惊,很精疲力尽。
可魔王本人却是受到了最大伤害的那个。
……虽然这次的灾祸本就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但从结果上来看,魔王确实赌对了,他们也得到了相对而言最好的结果。
祝明玺嘴唇张了张,然后说:“……对不起。”
“……对不起,”祝明玺有些手足无措地把手放在魔王的肩膀上,再次小声道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魔王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把冰凉的手心贴在了祝明玺的手背上。
祝明玺盯着两人贴在一块儿的手,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他却没来得及细想下去。
因为魔王忽然在某一刻死死抓住了他——虽然在“轻若鸿毛”魔法的加持下,他的力度依旧轻得像云一样,可他的手已经用力到泛起青白。
下一秒,魔王难以克制地咳嗽起来,即便是背对的姿势,祝明玺仍旧看见鲜血喷溅,猩红的血点子溅上了魔王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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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垮塌,好像之前那段还算平和的谈话只是一场幻影。
当鲜血清理干净的时候,魔王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他面色惨白得可怕,即便有轻若鸿毛魔法,也无法坐起来,他只能依靠着祝明玺的身体,连说话都吃力。
“……可能是狼毒。”魔王闭上眼说。
祝明玺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了。
狼毒是极个别狼人牙齿内所携带的毒液,中毒者一般会在三天内死亡,死亡之前还会遭受数次毒发,每次毒发都要经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
而以魔王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撑不到第三天。
“……城堡里有解药,”魔王尽力让声音变得平稳,他缓缓开口,“我也知道缓解类药剂的配方。”
祝明玺闭上眼长长松了一口气:“好,我们现在就出去。”
祝明玺一边给魔王系上白草斗篷,一边开口:这边离城堡的距离太远,我们没办法使用圣级传送阵,况且您的身体也受不了长距离的传送,我们出去后,先配出缓解类药剂,然后租用独角兽,配合短途传送阵,尽量在两天之内回到城堡。?[(”
魔王点了点头,没对祝明玺的计划作出任何反驳。
考虑到圣德利亚可能在外面通缉他俩,祝明玺又用魔法给俩人染了个棕发——他和魔王身上都有迷雾魔法,只要变换个发色,就不会被熟人认出,比任何变形术都靠谱。
月辉谷的入口只有一个,出口却又无数个。
最近的出口是一个巨大的树洞,树洞里是一个通向外面小镇的随机传送阵。
祝明玺背着魔王走过去的时候发现那棵巨树的周围开了许许多多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小花。
祝明玺的目光只在这些花上停留了两秒,就背着魔王继续往前走。
第一次毒发已经结束,状态稍好一点的魔王却把脸移向花香袭来的方向:“……是月辉花。”
祝明玺脚步一顿:“我胸口这个魔法阵所需的魔法药水的材料之一?”
魔王:“是。”
祝明玺:“那要摘一些备着吗?”
魔王却摇了摇头:“月辉花是世界上最难移植和保存的花……不过外面有地方会售卖月辉花的干粉。”
祝明玺听魔王说不用摘,就背着他继续往山洞里走,一边走一边随口说:“很难移植吗?我原来在魔法森林里见过这种花,开得还挺好的。”
那次他一进镜中世界就出现在了幽暗的森林里,当时魔王正在森林里锻炼身手,为决斗做准备。
也是那天,镜中魔王让他脚下的月辉花全都绽放了,还引来了无数漂亮的萤火。
虽然他当时实在是没心情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