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先松开。”赵昱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昱哥哥,你当真厌恶我至此吗?”林婳泪眼汪汪地看着赵昱:“半分也不顾小时候的情意?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你也知道,我从小体弱多病,也多亏你当年给我送了那许多的滋补药,我才能活到如今。
伯母去我家谈婚事的时候,我才回归家中没多久,因为担心梁国公府的祖母和弟弟大病一场。
爹娘十六年才找回我,也舍不得我立刻就嫁人,这才让蘅姐姐替了我。”
她娓娓道来,眸色纯净,至纯至善。
赵昱听她说起当年的事情,顿住了步伐。
林婳见他没有走,松了口气,带着哭腔继续道:“这三年在家中,父母兄长疼爱,我也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前些日子,娘还领我和人相看了。照理说,我应该很快乐,可是我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昱哥哥,你在边关时,每日娘念佛我陪着,我都在心里祈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这三年,我一直很愧疚,我小时候你帮我那么多,真到了要用到我的时候,我却退缩了,还好你平安回来了,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
她说到这里,恰到好处的掩面啜泣起来,自责悔恨之意溢于言表。
“当初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林姑娘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还是该宽心往前看才好。”赵昱说的虽是宽慰之言,语气却依旧淡漠:“我还有事,林姑娘请到前头花厅去坐一会儿吧。”
他的婚事,是由娘做主定下的。对于林婳,他并无丝毫怨恨。当初照顾林婳姐弟不过是看在梁国公的面上,谈不上对林婳有情意。
何况,他堂堂儿郎顶天立地,要重振武安侯府,立足朝堂,自有智计与一身武艺,何须借助姻亲?
“好。”林婳知道不能强求,柔柔弱弱地应了:“那我就不打扰……呀……”
她跟着赵昱往前走,脚下忽然绊到了什么,很自然地栽进赵昱怀中。口鼻间呼吸到赵昱身上清冽的香气,像雪后的的松,她紧紧抓住了赵昱的衣襟。
赵昱皱眉,眸底闪过一瞬的惊怒,下一刻便推开了她。
“对,对不住。”林婳羞红了脸:“脚下绊了一下。”
“你先跟着下人去前面花厅吧。”赵昱面无表情,转头唤了一声:“子舒。”
二人的声音到此为止。
李蘅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叩门。
李蘅应了一声:“进来。”
“夫人。”子舒进来行礼:“侯爷要更衣,劳烦夫人取来,属下拿到书房去。”
“国公夫人稍坐。”李蘅和姚氏打了一声招呼,起身进了内间,取了一身衣裳出来捧给子舒。
子舒谢过之后,拿着衣裳走了。
李蘅坐回小几边,含笑看向姚氏,解释道:“侯爷他不喜被外人触碰。”
听动静,方才林婳大概是抱住了赵昱。赵昱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碰他,碰了必然要换衣裳。
姚氏一脸疼爱地望着她:“你那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现如今却如此体贴周到,真是难为你了。”
“为人妻的本分罢了。”李蘅笑了笑。
“你这屋子里,布置的挺清雅的。”姚氏看看左右,心疼地看李蘅:“就是有些单调,不如明日我派人送些东西来,给你布置布置?”
屋里东西倒都是好东西,但没有几样,且看起来像男子独居之所。
李蘅在这住了三年,还是这样的摆设。由此可见,赵昱乃至整个武安侯府都没有多待见李蘅。
“多谢国公夫人好意,不过不必了,侯爷喜欢简单一些。”李蘅含笑回她。
姚氏曾无数次教过她,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看来,姚氏修炼的很好,看她的眼神一如从前的慈爱。
她甚至有些恍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六岁之前,她还在兴国公府,还是姚氏最疼爱的独女。
这三年,她能隐忍到如今,也是多亏了姚氏打小的教导。
虽然她从前不听姚氏的话,但耳濡目染,她被逼到了这种程度,自然就拿姚氏的那一套出来用了。
事实证明,姚氏是对的,这法子挺好用的。
“你的性子,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姚氏看着她,眼中的疼爱几乎溢出来:“这三年,我一直很担心你,你过得还好吗?”
李蘅抿唇笑了笑:“劳夫人挂心,一切尚好。”
“当初那嫁妆的事……”姚氏期期艾艾的红了眼圈:“蘅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时候婳婳确实病得厉害,我只能委屈你了……”
她说着掉下两滴泪来。
她送李蘅出嫁时,确实有几分真心疼爱在。到底亲手养了十六年,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人非草木,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