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问的。”刘雅箐搂住李蘅的肩,壮胆似的站直了身子:“我们只是路过,你可是从里面出来,明明是你理亏,哪来的底气这么理直气壮的?”
赵昱向来清冷端肃,气势迫人,刘雅箐打心底里也是有些怵他的。
“我来勘对官员所收税务。”赵昱扫了刘雅箐一眼,眉头拧得更紧了,语气淡淡地吩咐:“李蘅,回府去。”
“是。”李蘅垂首应了。
赵昱与那几个手下一道策马去了。
“蘅儿,你不是说你想好了吗?”刘雅箐气不过:“怎么还对他低声下气的?”
“这不是还没和离吗?”李蘅拉着刘雅箐的手晃了晃,轻笑道:“人在屋檐下嘛。再说银子还没到手,不能惊动他。”
“好吧,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刘雅箐放了心,又想起来问她:“对了,那这买卖你还做不做?这酒楼快不行了,咱们把这里买下来,租赁出去给别人开酒楼,或者自己改一下,开个首饰铺子成衣铺之类的,稳赚不赔。”
她用下巴点了点天香阁的方向。
“我哪有你那么财大气粗的?你未免太看得起我?”李蘅好笑:“还有没有别的?”
买下这楼租赁确实稳赚不赔,可要多少年才能拿回本钱啊?她可等不得。
“我想想。”刘雅箐点了点她额头:“那就开个官酒坊吧,稳赚不赔,就是赚不多。”
“你帮我办?”李蘅漂亮的桃花眸顿时潋滟出光亮来,期待地望着刘雅箐。
在大夏,酒是不许私人酿造买卖的。要卖酒,需得拿到朝廷的酒引,才能到官酒坊去趸酒回来出售。
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想拿到酒引可不容易。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刘雅箐拍拍她肩,很是义气:“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李蘅笑起来:“那好,一共需要多少银子?”
“这个你先别管。”刘雅箐摆摆手:“我弄好了再说,不够你慢慢还我就行。”
“好。”李蘅点头应了:“我等下先送一部分银子给你,你回府去等我。”
“那我今日就先不给你买衣裳了。”刘雅箐笑道:“等你和离那一日,我给你多买几身,再去西洲馆要几个漂亮的小倌,咱们到时候不醉不归。”
“好。”李蘅一口应下,老沉的低髻下,眉目有了飞扬之势。
刘雅箐拍了她一下:“这才像我的蘅儿嘛。”
*
和刘雅箐分开之后,李蘅没有听赵昱的话回武安侯府去,而是转道去了上京城东北角落处。
这里远离闹市,道边绿树成荫,一派清静。
梁国公府便坐落在此地,高悬着的牌匾被风霜洗刷的已经褪了色,左右两个石狮子威严,门上的铜钉边缘也生出了暗绿的铜锈,看着有几分沧桑。
李蘅下了马车,年迈的门房迎上来行礼:“候夫人回来了。”
他是老梁国公曾经的老部下,随了梁国公府的姓,叫李万生。
“李伯。”李蘅含笑朝他点头:“我回来看看祖母。”
“侯夫人回来的巧了。”李万生笑道:“少爷今儿个晌午也从书院回来了。”
“是吗?”李蘅惊喜:“我进去看看。”
“侯夫人请。”李万生躬身抬手。
李蘅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带着春妍进门去了。
梁国公府习武传家,家里园子中央都有个练武场。
李传甲正在上头练功,一杆长枪书耍得虎虎生风。
“李传甲。”
李蘅唤了一声。
“姐姐。”
李传甲停住动作,瞧见是她顿时又惊又喜,他与李蘅一般,生着一双桃花眼,一张俊脸朝气蓬勃。
他提着长枪走上前:“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他虽然从文,但喜欢的却是舞抢弄棒。
“我回来看看祖母,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和我说一声?”李蘅取出帕子给他擦汗。
她主知道李传甲更喜欢习武,但整个梁国公府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祖母说什么也不会放李传甲习武的。
李传甲低下头乖乖让她擦汗:“姐姐在侯府庶务繁忙,我就回来一两日,不想打扰姐姐。”
他很喜欢姐姐。
早在李蘅身份没有恢复时,他就很喜欢这个姐姐。
当初,李蘅还是兴国公的掌上明珠,每回赴宴都是众星拱月的。
而他和林婳,因为梁国公府的没落,总会明里暗里的遭人嫌弃排挤。
只有李蘅不在意那些,和他说话,鼓励他说梁国公府众人是为国捐躯,应该被钦佩和尊重。
他一直很喜欢李蘅,但每每见到她又觉得自惭形秽。后来知道李蘅是他的亲姐姐,他真的做梦都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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