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向赵昱,一改从前的温顺贤淑,漆黑的眸子微微睁大,抿着唇瓣是生气的模样,贵气凛然。奈何生得太过明艳,又吃了酒带着微醺的娇憨,生起气来也是娇俏的。
“姐姐,我没事,你别怪侯爷……”沈肆捧着手腕,在一旁拱火。
“你别管。”李蘅对他说话,语气就柔和下来了。
赵昱看李蘅对沈肆如此温柔,对自己就横眉怒目的,心里如同烧起了一团火一般。他强行克制着将沈肆扔出去的冲动,望着李蘅开口:“我们之间的事,可否不在外人面前说?”
他心里除了愤怒、气恼,还有诧异和解不开的困惑。
不过一夜的光景,那个端庄娴雅善解人意的李蘅怎么变成这样?
她从前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没有对他高声说过话。现在却穿成这样,和不三不四的人吃酒。还当着外人的面瞪着他,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怎么会这样?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心头转过无数的心思,甚至还觉得有些委屈,心绪当真复杂极了。
“外人?”李蘅笑了一声,如画眉眼舒展,像春风里开得极盛的牡丹,她嗓音清软:“武安侯,现在在我这里,你是外人。”
赵昱还以为她和他是一家的?
切!
“姐姐,你慢慢和侯爷说,我到外面去候着。”沈肆十分体谅李蘅,懂事地自个儿起身走出亭子去了。
李蘅回头看了他一眼,沈肆是个有分寸的人。
“李蘅。”
赵昱不想她看沈肆,唤了她一声。
李蘅不耐烦了,皱起眉头,不看沈肆,也没看向他,径直道:“你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她吃了些酒,这会儿全照着情绪行事,尤其是面对着赵昱,她耐心有限。
赵昱踌躇了片刻,垂下眸子低声道:“娘和大嫂他们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这些年,是我疏忽了,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替她们给你赔罪。”
他说着,当真弯腰端正地朝着李蘅行了一礼。
李蘅被他的举止逗得笑起来,乌眸弯弯水光潋滟,明艳撩人。
赔罪?
她三年苦楚,赔罪能抵个什么?不过,也不必要和赵昱分说,没有什么意义。
过去便过去了,迈过这个坎儿,前头还有好日子等着她呢。
赵昱诧异地看她,不知她为何发笑。
李蘅止住笑意,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眨了眨眼睛道:“侯爷要真觉得对不起我,不如多分我一些银子。赔不赔罪的,没有什么意义。”
上下嘴皮子一动,行个礼,她前三年所受的苦楚就消失了吗?
可笑。
赵昱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怔住了。
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李蘅?他所认识的的李蘅,绝不是这样的。
“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侯爷可以走了。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也不必再有往来。”
她注视着赵昱的眼睛,逐客令下得毫不迟疑。
赵昱拧眉,沉声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已经和娘说过了,她若再委屈你,我便带你开府另过。
大嫂和小妹那里,我也会惩戒她们。
你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说着,伸手去牵李蘅。李蘅一定是太多的委屈,在心里憋得太久了,言行举止才会如此反常。
他不会介意今日之事,等回去了,他会好生呵护她的。
“别闹?”李蘅打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笑了一声:“侯爷以为我在和你闹吗?和离书侯爷难道没有看到?”
赵昱沉下脸来:“和离书我不会签的,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他死都不会在和离书上签字的。
“随你。”李蘅满不在乎,漫声道:“不过我劝你,还是签了的好。
要不然,林婳可怎么进门呢?”
“我与林婳,只是相识,并无任何交集。”赵昱眉心紧皱:“娘所言,你不要
往心里去,我不会依着她的意思。”
他注视着李蘅,目光坦诚。他向来洁身自好,在男女大防上,自问没有什么愧对李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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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如何,不关我的事,也不必在这里和我解释。”李蘅红润的唇勾成很好看的弧度:“再不济,你后院里还有一个对你痴心一片的佟黛娘呢。”
和离了,她也不必给赵昱留什么脸面了,想什么便说什么。
“当初接佟黛娘回来时,就已和你说明是受友人之托。她和孩子只是住在府中,我与她并无干系。
你这样说,既是误会了我,也是毁了她的名声。”赵昱眉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