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想要先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如此。
“不是的。”赵昱摇头:“于学斗说,你只是吃避子汤伤了身子,要好好调理。不是不能有孕,而是有孕之后你的身子受不住。养一阵子就好了,你不必信林婳的。”
他低声和她说着,不想让她胡思乱想。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李蘅蹙眉看他。
赵昱一定哄她了,她身子比他说得要严重。
她心绪有些复杂。
要说起来,她并未考虑过要孩子的事。而且她打算和赵昱分开,也不准备再嫁人,所以能不能生养其实并不重要。
但她还是想自己有一个康健的身子。她是自己选择不生养,而不是不能生养。
她从小到大那样康健,怎么会这样?
“小事罢了。”赵昱宽慰道:“你按时吃汤药,很快就会好的。”
他不想让她焦心。
“赵昱。”李蘅站起身,如画的眉目弯起,含笑道:“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赵昱不解。
“帮你下决心的机会啊。”李蘅仰起脸看他,昳丽的脸犹如白玉捏就,似乎泛着一层浅浅的光晕:“我不能生孩子,你是不是可以很干脆地在和离书上签字了?”
赵昱这样古板保守遵循礼制的人,最看重的应当就是子孙后代。所谓“不孝有二无后为大”应当也是赵昱所信奉的。
不能有孩子,这一点就划清了她和赵昱之间的界限。
“你在胡说什么?”赵昱皱眉道:“你的身子,能养好。”
“那万一养不好呢?”李蘅抿唇,清澈的眸子直望进他眼底:“你能接受?”
她是不信赵昱能接受的。
赵昱低头酝酿了片刻。
他握住她双手,她的手白嫩绵软,手指纤长如嫩荑,十指尖尖,捧在手心好似夏日触冰,愉悦由心底生发出来。
他长睫抬起,眸色沉静幽深,与她对视,语气清润且郑重:“既已结为夫妻,若真是命里无子,我也认了。”
李蘅笑了笑,抽回手往里间走。
赵昱不过说说罢了,她才不信。
她要是真信了,到时候赵昱又要多娶几房小妾,生下孩子叫她养着,到时候还美其名曰“替她着想”。
上京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她都能想见那样的生活。
她可不想过那样糟心的日子。
赵昱跟进里间,望着她在书案前坐下。
他所言,她分明是不信的。
他走上前,站在桌边看她:“蘅儿。”
“做什么?”李蘅盯着账本没有抬头。
“对不起。”他道。
李蘅好不纳罕,抬起脸来看他:“好端端的,你又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莫非是又反悔了?这会儿想同她和离?
赵昱望着她正色道:“当初我做事,未曾考虑过你的感受,让传甲从兵部回来,是我太独断了……”
李蘅方才在外面,对林婳母女所言,听得他心中酸涩,愧疚不已。他向来少言寡语,想和李蘅说他知道错了,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李蘅笑了笑,心底的委屈涌起,又被她摁了下去,她低下头去继续看账本。
最难捱的日子她都捱过来了,苦头也吃尽了。
赵昱以为,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消解她这么多年沉积在心底的苦楚和委屈吗?
“蘅儿……”
赵昱见她无动于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休沐也不回去看看你娘吗?”李蘅放下账册,看向他。
“不回去。”
赵昱抿唇,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阳光透过轩窗的软罗照在他完美无瑕的侧颜上,褪去冷肃的外衣,他眼下的模样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无辜少年。
李蘅一时望着他出了神。
“你来。”
她娇声唤她,将凳子让出半
截。
赵昱耳尖悄悄红了,但还是靠过去,与她贴面坐下。
李蘅钩住他脖颈,双腿攀到他腿上坐着,径直吻了上去。
赵昱实在好看,秀色可餐,她昨夜只是浅尝,并未吃饱。
赵昱不想她这样直接,身子僵了僵,随即便反客为主,含着她如花瓣一般娇嫩的唇瓣,反复碾压厮磨。
他手落在李蘅衣带处,虽然没做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动作却熟稔得很,李蘅雪白瘦削的双肩露了出来。
两人呼吸交织,愈发的粗且重,暧昧的衣衫的窸窣声夹杂在其中。
李蘅阖着眸子,卷翘的鸦青不住地颤抖,眉眼殇涩,眼周一圈泛着粉色,好似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