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赵昱低声回她。
子舒拿了针递给李蘅:“劳烦夫人过个火。”
李蘅点了蜡烛,将针放在火尖上过了一遍,递还给子舒。
眼看着子舒要动手,她不由紧张,想着针尖扎入赵昱的皮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侯爷,忍着点。”
子舒也于心不忍,可没有办法。
他上前动手。
李蘅看都不敢看,攥着双手站在一旁。
赵昱额角处青筋暴起,突突直跳,光洁的额头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李蘅捏着帕子给他擦汗,乌眸里满是不忍。
赵昱看她不好受,遂开口问她:“岳父可曾说,冯殿香怎么安排的?”
“我刚才正问呢。”李蘅听他问话,顿时转移了注意力:“爹说,冯殿香已经被他关在地牢里了,并且派了多人,轮流看守,不会有意外出现。就是徽州那些贪官,方才趁乱跑了几个。”
因为她扶着赵昱进来包扎伤口,就没有管外面的事。但那些人是赵昱带回来的,得了空,她自
然要问一问。免得有些人趁乱钻空子。
她正问到这里,就被子舒打断了。
“眼下,那些贪官已然不重要。”赵昱攥着拳头,忍着疼痛和她说话:“冯殿香极为要紧。东岳本就蠢蠢欲动,只因东岳国君重病,这才暂时放下。如今朝堂动荡,倘若没有冯殿香在手,东岳必然会乘虚而入。幸好此番将冯殿香带回了大夏。”
“也是你和我爹明智,作出这个决定。”李蘅点头。
她也知道冯殿香重要,但她想得浅,只觉得冯殿香是东岳皇后唯一的女儿,若是出了差池,东岳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却不想赵昱已然想到那么长远的地方去了。这么说来,有冯殿香在手,当真是一大好事。
否则大夏内忧外患,真可谓“危矣”。
“子舒,你等会儿再派几个人去,守好了冯殿香。”赵昱吩咐。
子舒点头:“是。”
李蘅想起来,忧虑道:“也不知道刘雅箐如何了。等会儿,我让爹派人去长公主府看看,不行就把她接过来。”
别人她不管,刘雅箐她一定要管。不只是因为她和刘雅箐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在,还因为她在难中时,刘雅箐曾无数次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眼下,璟王要谋反,其他王爷也不安生。元宸帝平时对刘雅箐不错。这些人若是一时半会儿拿元宸帝没有办法,必然会对刘雅箐撒气。
此事宜早不宜迟。
“岳父才回来,人手不足。让子舒去安排吧。”赵昱语气听着淡淡的,心中却不平静。
他已然不在意伤口上的疼痛了,垂下眸子,笔直的长睫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
如今,李蘅有父亲在身边了,遇事不想着叫他去做了。
他不能为她做什么了。
她是不是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好了。”子舒收起东西退后一步:“夫人,劳烦您给主子上些药,包扎一下。属下先去安排主子交代的事。”
“你去吧。”李蘅应了,取了纱布靠到床边。
她看向赵昱的伤口。
子舒手倒是挺巧的,那伤口缝合得均匀整齐,好似一只长长的百足虫,大概是缝合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又渗出一些鲜血来。
李蘅取过帕子,动作极轻地替他擦拭干净血迹。
赵昱瞧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眸底的失落散去了些。
卧室里静悄悄的。
李蘅展开细纱布,贴过去,纤细的手臂环住了赵昱劲瘦的腰。
她嗅到了赵昱身上淡淡的松雪香气,夹杂着血腥气,莫名叫人心安。
这叫她想起从前在武安侯府时,每日清晨起来,伺候赵昱穿戴,给他系腰带的时候。
她也常常这样贴着他,环着他的腰。
那是除了夫妇敦伦之外,她和赵昱最亲近的时候。
赵昱忽然抬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李蘅不知他怎么了,顿时僵着身子不敢动。
熟悉的香软窝在怀中,赵昱心底泛起酸涩,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你怎么了?”李蘅担心他,轻轻动了动,想抬头看看他:“是不是伤口疼了?”
她察觉到赵昱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赵昱之前也没有这样过呀。看样子人受伤了,真的会变脆弱。
“别动。”赵昱抱着她不松手。
李蘅不敢动了,手在他后腰处抚慰地轻拍:“等会儿包扎好了,我让子舒派人去,抓几服止痛的药回来煎给你吃。”
闹和离闹了这么久,也不曾真的分开,三四年下来,她对赵昱也不是全无感情的。看到赵昱这样,她其实是心疼的。更何况,赵昱是替她挡的刀。
但要她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