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盘虾仁锅贴刚端上桌,武兴就跑了进来。
“娘,我去孙屠户家定了明天的肉了,刚才在外头遇见王婶……”
武大娘是要跟梅娘说花媒婆来说亲的事,怕武兴听见,就寻了个借口把他打发走了,武兴这会儿才回来。
在看到桌上那热气腾腾的锅贴时,武兴立刻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二姐,这是……饺子?”
这东西看着像饺子,却被油煎过,外层裹着一层焦黄香脆的外壳,散发着阵阵浓烈的香气。
难怪娘要把他支出去,二姐又做好吃的了!
见武兴一进屋,就像一头饿狼似的直扑桌子,武大娘的脸顿时一沉。
“什么饺子,这是你二姐刚做的……叫什么来着?”武大娘张口就骂,随即才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食物的名字,便看向梅娘。
梅娘说道:“这是虾仁锅贴,娘,您稍等一下,我再去拿点儿醋来。”
梅娘说着就走了,武兴哪里还等得及什么醋,用手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咬上一口,酥脆的外壳立刻应声而裂,鲜美的肉汁迸溅出来,再加上又鲜又甜的虾肉,香得武兴差点儿没把舌头吞掉。
武大娘看不过去,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快洗手去!”
在外头跑了半天,进屋就抓东西吃,也不怕肚子疼!
武兴挨了一掌,依然舍不得美食,到底又抓了一个塞进嘴里,趁武大娘第二巴掌还没有呼啸而来,赶紧转身跑了。
梅娘拿了水果醋,顺便叫娟娘和云儿她们也来尝尝锅贴。
这会儿还没来人吃饭,店里的人都过来吃锅贴。
刚出锅的锅贴油香扑鼻,吃起来酥脆无比,肉馅嚼在口中,浓浓的汤汁,鲜美的虾仁,吃起来满嘴生香。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大盘虾仁锅贴就被众人吃了一干二净。
武兴犹嫌不足,追着梅娘问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吃到。
梅娘倒了一杯茶递给武大娘,说道:“眼看着入秋了,往后鲜虾可就吃不到了,等明年吧!”
武兴听了顿时满脸失望,这么好吃的虾仁锅贴,要明年才能吃上呢!
武大娘喝了茶水,忽然想起一件事。
“兴儿,你刚才进门的时候,说遇见你王婶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噢,是有这么回事。”武兴满不在乎地说道,“王婶说古掌柜雇人干活,要跟你订二百个烧饼,去店里找你没找到,王婶叫你赶紧回店里去看看……”
听到大生意上门,武大娘蹭地站起身来。
“你个傻小子,怎么不早说啊!”
武大娘气得恨不能把武兴拉过来暴揍一顿,又怕耽误时间,一边骂一边匆匆出门去了。
武兴这家伙,就长了个吃心眼,连正事都给耽误了!
转眼到了二十一日,这日是梁家娶亲的头一天,按照惯例,史家会在这一天提前来新房铺嫁妆。
狗尾胡同的屋子过于狭小,梁付氏把一个之前放草料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史家放嫁妆用。
眼看着一抬又一抬的嫁妆进了门,梁付氏和梁鹏高兴得两眼放光。
梁付氏按捺不住,没等嫁妆搬完,就小声对梁鹏说道:“多亏了你出的主意,这媳妇娶得不亏!”
幸好当初他们一口咬定要尽快办婚事,虽然为了办婚事,把三条胡同的房子贱价卖了,可也就亏了那么百八十两银子而已,看看这史贞娘的嫁妆,没有一千两也有八百两!
梁付氏看得眼中冒火,恨不能送嫁妆的人赶紧走,她就能进去看看那些箱子里都是什么东西了。
搬到梁家的东西,那自然就是梁家的!
可是她眼睁睁看着嫁妆搬完,却见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穿着石青褙子的婆子走过来,拿出一把大锁,咣啷把房门锁了个严严实实。
梁付氏急了,顾不得掩饰,一下子跳了出来。
“你是谁呀?你干吗锁我家的东西!”
那婆子把钥匙揣在身上,回头看了梁付氏一眼。
“亲家太太好,我姓蔡,是我们姑娘的陪房。”
陪房?
梁付氏想了想,猜测这婆子应该是跟史贞娘一起陪嫁过来,服侍史贞娘的下人。
她立刻挺直了腰,板着脸说道:“既然是陪房,那就是下人,你一个做奴婢的,凭什么锁主子家的门?”
蔡妈妈淡淡地说道:“我们姑娘明儿才嫁过来,嫁妆搬来了,就只好先锁上,等我们姑娘嫁过来再收拾,以防有失。”
这屋里屋外就梁家三口人,这话明摆着就是说怕梁家人偷东西。
梁付氏气得半死,偏又不能直说要来看嫁妆,只能干瞪眼。
当着院内外来看史家铺嫁妆的一群人的面,蔡妈妈叫了个粗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