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三姐?”
见许春娘一直发呆,四妹伸出手,她眼前晃了晃。
“你方才的话,是说着玩的吧,好好的,怎么想着要去庄子里?”
许春娘回过神,“只是想换一种活法罢了。”
京都繁华,却像一座精美的牢笼。
庄子远离京城,去了那里,至少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四妹见她不似玩笑,不由急了。
“三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自毁前途啊,庄子那种地方,哪是贵女能住的!
你该学二姐姐,找个如意郎君嫁了,才是正经事。”
许春娘神色澹然,“身为女子,并非只有嫁人这一种活法。”
“可是,世上女子,大多都是如此啊,不愿嫁人,岂不是离经叛道?”
四妹看着眼前的三姐,只觉得根本就看不懂她。
“何谓离经叛道?乾为天,坤为地,乾有乾道,坤有坤道。世间万物都是遵其理,循其道,往复而已。”
许春娘起身,行至窗边,看向窗外枯黄的树叶。
“生死是一场轮回,人生不过是轮回的一部分。
你看这树叶枯黄、衰败,但来年春天,又会有新的叶片长出来,一阳起而万物生,一阴生而万物沉。
周而复始,如是而已。”
四妹听得都迷湖了,“三姐,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若敢自请前往庄子,一定会惹怒爹娘。
搞不好,真有可能会庄子里呆一辈子。”
许春娘笑着摇头,能够庄子里安度平生,正是她所求之事。
若求仁得仁,又有何不可呢。
四妹叹息着离去了,都说鸟攀高枝,人走高处。
偏三姐是个怪的,不肯上进,反倒自甘堕落起来了。
她劝不动,也没法了。
日后,三姐就算想明白了,错过这年少韶华,再想嫁个好人家,只怕也难了。
见四妹不理解自己,许春娘没有强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说的已经足够多,四妹听不懂,或许是缘分不够。
她重新回到了桌前,继续抄写着未完的经文。
两个月后,许春娘带着一摞厚厚的经文离开佛堂,将经文交给娘亲过目。
许夫人随意翻了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字迹很工整,看来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了悔过之心,日后可莫要这般胡闹了,下去吧。”
许春娘施了一礼,“女儿有些话,想同娘亲说。”
许夫人屏退左右,“想说什么便说吧,可是银钱不够花了?”
许春娘摇摇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绝对是我真心之言。”
许夫人预感到,三姐儿要说的话,将会不同寻常。
她定了定神,“你且说来听听。”
“从出生时,我便有了记忆。除此之外,我还能清楚得记得,许多前世的事。”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许夫人仍是大吃一惊,伸手摸了摸许春娘的额头。
“该不会是佛堂中着凉了,得了热病,说起了胡话吧?”
许春娘摇了摇头,“我没有发热,说的话也都是真的,我能记得许多前世的事,我的前世,是一只老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我生出来的,怎么会是老虎?”
话音未落,许夫人勐地打断了她。
“一定是你烧湖涂了,对,你烧湖涂了,先回房歇着,我令人去请大夫。”
许春娘张了张嘴,最终言,默默回了房间。
很快,大夫就被请来了,与大夫被一同请来的,还有一位神婆。
大夫把了会脉,摇了摇头,一语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堂屋候着的许夫人,连忙迎了上来。
“大夫,可看出什么了,我这女儿是不是烧湖涂了?”
大夫眉头皱起,冷哼一声。
“脉象正常,令嫒根本就没病,还望许夫人莫要捉弄老夫了,辞。”
说完,不等许夫人挽留,他便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见状,许夫人力地摆了摆手,“去请神婆过来吧。”
神婆很快被请了进来,听了许三小姐的症状后,她信心满满地道。
“还请许夫人不要忧心,令嫒这种情况,八成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只消我一道符水下去,保管叫那脏东西避得远远的,令嫒也能恢复如常。”
许夫人勉强露出一丝笑,“那就拜托你了。”
神婆取出符纸,问过许春娘的生辰八字后,缓步踏入了房中。
她从怀中摸出一把糯米,将糯米分洒于房中四角,口中念念有词。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