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达在经历情绪的大起伏后生了一场病,发烧发到深更半夜。
而江停则在他房门口候着,她其实是有些后悔自己说那些话的,但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她也依旧会那样做。
坐在杨怀达门口,她看着天空的月亮没有丝毫睡意。
杨怀达回京是必然的,他离开朝堂的时间比江停的年纪还大,但这份圣眷却是无人能及的。
如今天子身体每况愈下,在这时候他想起的不是身边的臣子,而且这位十几年没见的人,可想而知,杨怀达在当今天子心目中有多重要。
这一次圣旨也非常有意思,当初杨怀达决定退老还乡,甚至没得到朝廷皇上的批准就直接走了,等天子的圣旨到达宣达挽留的意思时,他人都没影了。
这可算大大的落了天子的面子,可偏偏天子没有追究,就连后面攻讦杨怀达的奏折都压了下去。
这十多年来,两人从不联系,但这份情意却一直在两人心里,两人都挂念对方,但天子拉不下面子,而杨怀达也怨他当初的所作所为。
但如今不一样了,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天子终于释然了。
而杨怀达也一样,在经江停那么一说后,即使不释怀,他也会回去。
“嘎吱……”
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杨怀达走了出来,看见她,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你还没回去?”
“恩师如此,我怎能放心?”
杨怀达也坐在了她的旁边,声音中带无限的感慨,轻声打趣道:“难为你一片孝心了,你比我看的清楚些,我这次也算是受了你的指点呢!”
“哪敢,恩师这是当局者迷,我这是旁观者清。”
杨怀达轻轻摇头,“你不必自谦,你比我看的清。”
江停见他执着也不再说话。
“你如今童试已过,乡试还要等一年左右,跟我回京如何?”
“恩师就算不说,我也要跟去的”说着她还狡黠的笑了起来。
杨怀达哼了一声,眼中却是带着笑意。
“恩师准备什么时候走?提前和我说说,我也好安排家中事宜。”
说到这个杨怀达倒是严肃起来,“陛下既然都下旨了,自然不能耽误,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能处理完那些事吗?”
江停思考了下,现如今她手中主要的就是一处酒楼,可以放心的交给江权,郑柯那边的茶肆不需要她管,而田地方面也不用担心,胡家三兄弟也能看护。
她需要的就是交代一下未来发展的计划,以及一些突发情况的应对方法。
“可以”
江停这会居然有些庆幸起来,幸好她的产业不多。不然还走不掉。
杨怀达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天色。
“好了,你也快些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忙,府中也有你的房间,今天也晚了,你也别回去了”
江停应了一声,和杨怀达告别后就回到了杨府中自己平时居住的地方。
第二日,虽然困倦,在生物钟的影响下,江停还是早早的起了床,在杨府吃了早饭,他便匆匆赶回了家。
而此刻,她家也是被人围满了。
昨日杨怀达府中来了圣旨的事自然传了出去,永安县早已经沸腾了。
好在天子那边安排了足够的人手接杨怀达,府外想要拜访的人才全被拦了下去。
而江停自然又成了热议对象,当初她拜师杨怀达时就传出过一些消息,永安县的人都十分不解她为何要拜一个名不经传的人为师。
但现在这风向立马又变了。
有人说她早就知道了杨怀达的身份,这是刻意巴结;也有人说她天资过人被杨怀达看中,这才拜的师。
前者自然是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的自我安慰,这种话也就私下说说。
大多数还是恭维与巴结之态。
江停也没因此而看不起这种人,安排了人接待他们,她说了几句客气话才回到后院。
将昨晚就计划好的事一一和江权说了,她又叫来了吴文达。
“吴文达,我知道你办事向来牢靠,我要跟随恩师去京城了,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
带上吴文达是江停考量再三的结果。
吴文达做事圆滑,处事精明,留在永安县这小地方着实是屈才了。
“自然愿意,少爷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吴文达回答的郑重。
江停点头,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那行,明日我们就要出发,你有什么没处理的事就快去处理,耽误了时间,我可没办法等你”
吴文达恭敬应是,匆忙退下。
江停又转头看向江权。
“权叔,家中就要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若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