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景行回到平时休息的地方,有同僚看见他回来打了招呼。
今日值班的同僚名叫刘文藻,在诗词上的造诣非常深。
“子瞻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殿下又做什么了?”刘文藻注意到钱景行的神色不已一般疑惑的开口询问。
钱景行摇摇头,无奈的开口:“太子,哎……”
深深的一声叹息后,在刘文藻的目光下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刘文藻听后笑了笑,倒不如他这样愁眉苦脸:“太子殿下只是孩子心性罢了……”
钱景行瞪了他一眼,不满的开口:“孩子?若是以往,我倒不至于此,但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身体,他还能当孩子吗?”
刘文藻也沉默下来,眼中也闪过忧虑之色,沉默两秒才开口:“总会长大的,再说了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钱景行没说话反驳但眼中的神色明显不认同。
就在这时,门外有小吏突然跑了进来:“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钱景行微微惊讶,刚站起身就看到了已经走了进来的周元熙。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课堂上他是老师,课堂下了该如何还是如何。
“两位先生不必多礼”周元熙依旧有些踌躇,他看了看钱景行挥手屏退其余人,才小声开口:“钱先生,今日课堂上我犯了错,我是来赔礼的”
说着他还要鞠躬,钱景行先是一愣随即吓得连忙阻止周元熙的动作:“老臣岂敢,老臣岂敢……”
周元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而又换成了可怜巴巴的神情:“课堂上我未领悟到先生的苦心,心中还多有怨言,想着不过是一个问题罢了,先生何至于动怒?”
“现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先生气得不是我回答不出问题,气的是我没有求学之心,没有悔过之举,有的只有逃避问题,生为储君这是万万不可的,现如今我都已明白了,不知先生可否原谅孤?”
钱景行的手微微颤抖,愣了好半晌,直到刘文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苍老的眼眸中顿时涌起了泪水。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缓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太子殿下,很好,很好!”
周元熙心中松了口气,又和钱景行与刘文藻两位侍读说了些话后才离开。
刚离开文华殿,他就看到了安静站在那里的江停。
江停此刻静静看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小跑过去,气息有些不均匀的开口:“江停,你居然真的猜的八九不离十!”
江停微微一笑,对此不置可否:“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回府吧!”
周元熙点点头,原本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他拉着江停喋喋不休的开始询问为什么。
江停自然不会隐瞒他。
“你既是太子也算他的学生,他自然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你这样做,就是知错就改。”
“就学生的身份而言,你尊师重道懂得分寸知礼数;就储君而言,你不娇蛮跋扈有担当,他自然开心”
江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静:“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周元熙疑惑道:“什么原因?”
“因为他是人!”
周元熙更加疑惑起来,不解的呢喃道:“人?”
江停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是啊,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周元熙皱起眉头。
“这和这有关系吗?”
江停弯眸浅笑:“等你再长大一点,再看到更多的人,你就懂了。”
周元熙鼓起腮帮子,不服气的开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凭什么不告诉我!”
“你要不是小孩子你就懂了”江停慢悠悠的开口,丝毫没有因为周元熙生气了而妥协。
周元熙皱起眉,心中好奇不已,但又得不到答案,他冷哼一声,快速走开,把江停拉在身后。
江停也不在意她只是默默走在后面。
今天她算是看到了那位鲁王世子了,看样子是个沉闷的性格,但没有近距离接触,他也拿不清具体如何。
而另一边,激动不已的钱景行也急匆匆的赶到了养心殿。
这两天周景昭的精神算是越来越好了,甚至可以下床处理公务了。
此时此刻他便正在处理前几天堆积起来的奏折,他的眉头频频皱起。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到马崇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马崇义微微皱眉,挥手让小太监离开。
周景昭察觉到了什么,头没抬,开口询问:“发生何事了?”
马崇义微微躬身:“回陛下,听说是钱侍读求见。”
周景昭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
钱景行这家伙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发一顿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