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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 / 2)

墨玄霜察觉到温羽避着自己,轻叹了口气,“你入宫以来还没回去看望过爹娘,应该想家了吧?”

温羽心头一跳,不敢置信抬眼,“陛,陛下的意思是?”

“孤带你回家。”墨玄霜笑了,烛光打在她的侧脸,光泽温润,像淡淡的萤火撕裂了黑暗,她此时此刻置身光明之下。

温柔从她眼里扩散开来,将温羽融化其中。

温羽心头动容,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冷玉惨死的模样,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抑制不住落下。

他起身,跪下谢恩:“多谢陛下恩典。”

“私底下无人,不用跟孤行跪礼。”墨玄霜拉他起身,唤了人进来给他擦头发,又让人重新打了水进来。她去而复返,显然是打算在温羽这睡下了。

墨玄霜从前宠幸的侍君很多,但她留下过夜的,温羽还是头一个。

温羽睡不着,墨玄霜也睡不着,她何尝不知道这样做,对两人都是折磨,可她已经做了决定,往后再也不逼迫他,今晚是她仅能抓住的一点回忆。

直至深夜,温羽终于抵抗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墨玄霜侧身盯着他的脸,静静望着他的睡颜,他在梦中仍然皱着眉头,像是做了噩梦。没一会儿,他在梦中呓语,墨玄霜凑近了听,听到他在求饶,在喊疼。

墨玄霜伸出手抱住他,手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他脸上挣扎痛苦的神色渐渐缓和,委屈地抿嘴,“疼,小玉……我好疼啊。”

她轻声应他,温柔哄着:“我在呢。主子,我就在这,您别怕,不会再有人能伤您了。”

她来回倒腾这些安抚他的话,慢慢地,他平静下去,睡熟了。

玄国四年,春。

一切都迎来新的转变,女帝突然开悟,掀起一场新的变革。

起初,她上朝的多数时候仍是听朝臣意见,不耻下问,与她们商议利与弊,并不固执自己的想法。那段时间朝中不少流言,女帝虽说改了性子,但资质平平,不足大用。

慢慢地,她们开始察觉不对劲,墨玄霜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她常常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看似荒唐,但仔细算下来,却是实打实对玄国百姓有利的。

渐渐地,无论各个党派在朝上吵得如何凶,最后都将目光移向她,听她拍板做决定。这是一种无关权利的信任,所有人都有某种潜意识,墨玄霜将会把玄国治理成为盛世,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当然,她变革时,不可避免触动了部分人的利益,若是说反了她,风险太大,与利益不符,一回想,又恭恭敬敬地俯首称臣。

朱公公时常欲言又止,为她捏了一把汗,墨玄霜近乎踩着她们的底线在行事。

暮春,她又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封了温羽君后之位。

近几个月来,她不过是招了温羽侍寝过一次,其余时间都是与沐云熙在一起。沐云熙在朝野的威望很高,一时之间,反对的折子多如山海。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沐云熙再也没提过情爱之事,他们比朝臣多了一份亲密,却比恋人多了一份疏离,恍若朋友知己。

事出后,沐云熙入宫见她,他原以为墨玄霜会很高兴,或许正跟温羽你侬我侬,但事实上,墨玄霜坐在大殿的阶梯上,喝得烂醉如泥。

她身旁散落了一地的酒坛子,有些开封了,有些还没有。

沐云熙第一次见她醉酒的模样,原来跟一般的酒鬼也没什么不同,天底下喝酒的伤心人都一个模样,求而不得。

墨玄霜是女帝,天底下没有她得不到的人,都不用搬出温家,只稍当面给他身边伺候的小侍略施小惩,他必然就乖乖低头了,她何必苦着自己呢。

沐云熙坐在她身旁的阶梯上,“他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才能,都不适合做君后。真的这么喜欢,为什么不去尝试让他原谅你。”

“孤尝试过,他很痛苦。”

“陛下打算一辈子如此僵持下去?”

“孤不知道。”墨玄霜举起酒壶往嘴里倒。

“够了!”沐云熙抓住她的手,她望着他,目光像一个孩子般委屈,“云熙,我好难过。”她慢慢低头靠在他的肩上,她像是墨玄霜的影子,摆脱不了这个诅咒。

“百年之后名留千史的人是墨玄霜,得到了温羽的人也是墨玄霜,她肆无忌惮地伤害,现在凭什么要求温羽的原谅?冷玉生前一无所有,死无全尸,没人会再记得我。”

“温羽就是一辈子不原谅我又如何呢,他爱着冷玉,他爱着我。我偶尔在想,如果他真的原谅了我,那我活得多可悲啊,我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

沐云熙一时语涩:“可……你就是墨玄霜啊。”

墨玄霜抬头看着他,眼泪不断落下,“我不是墨玄霜!我不是!”

“我知道,至少还有我知道。”

沐云熙知道她一时想岔了,被怨恨蒙蔽了双眼,他想说些什么,诸如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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