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喂进孙女的嘴里,好奇地问道:“小兄弟,你方才可是说那位公子不是你的兄长?”
阿笙微红着脸颊,点点头。
大娘纳闷地道:“他既不是你的兄长,他怎的对你这般照顾?你俩是结拜兄弟?”
阿笙被问住了。
从前阿笙也觉得二爷待他极好,可这段时日……他能明显感觉得出来,相比从前的好,现在的二爷待他更为亲近。
阿笙也见过二爷同其他朋友相处的情景,二爷待朋友向来都颇为照顾。
二爷赏脸,同他交往从来未曾端过架子,还时不时地逗趣他。
可他同二爷两人,身份悬殊这般大,算是……朋友么?
“估计是世交吧,父辈交情很好,那位公子才会对这位小公子这般照顾,小公子,我们猜得可对?”
坐在对面的一位大叔笑呵呵地问道。
许是出门在外,大家都比较孤单、寂寞,也便比较健谈。
阿笙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们是生死至交。”
一道温和的声
音响起,阿笙转过了脑袋,但见二爷不疾不徐地迈上亭子的阶梯。
阿笙瞪圆一双杏眼。
他,他同二爷什么时候共过生死了?
莫不是二爷指的是上一回,在康府,二爷救下他的那一次?
那也至多算是二爷是他的恩人,他对二爷却是半点助益处也无。
大娘恍然大悟,“难怪。我说么,你二人瞧着感情极好。”
“是了,难怪这位公子对小公子这般照顾。”
“生死之交的感情啊,那可真是令人艳羡了。便是亲兄弟之前,又或是夫妻之间,也不过如此。”
亭子里的人纷纷交口称赞道。
“这位大爷说得极是,我同阿笙,确实情胜夫妻。”
谢放一只手搭在阿笙的肩上。
阿笙脸颊红透。
怎,怎的扯上夫妻关系了?
大家笑呵呵地看着这对“兄弟”二人。
“有过这样生死之交的情谊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是啊,是啊。哎,现在外头可不太平,你俩既是都共过生死的关系了,往后的日子可要好好过。”
“哎。现在外头确实不太平,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的,大人物打架,我们小老百姓跟着遭殃。”
“可不是。那些个混账,有本事去打鬼子啊,自己人打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大家从劝阿笙同谢放两人要好好过,开始谈到现如今的动荡的时局。
谈到如今动荡的时局,语气便又难免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谁也不知道,有一天战火会不会也烧到这座平静的小城来。
…
大家的担心并非多余。
几年后,符城的确被战火波及,长宁街的百年太平被打破。
长庆楼被军队强行征用,方掌柜惨死,里头的伙计也没几个幸存下来,阿笙也是因为战火,离开的符城。后又辗转,去到繁市……
这些都是他后来“听”阿笙慢慢说给他听的。
谢放搭在阿笙肩上的指尖收拢了力道。
阿笙听着大家的议论,听着大家谈论着外面的局势,也不免地有些担心。
阿笙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大家就不能团结一致,抵御外敌么?
忽地察觉到肩膀收紧的力道,阿笙惊讶地转过了头。
谢放正好此时回国神来,赶忙泄了手臂的力道,问阿笙:“想要再歇一会儿,还是现在回去?”
亭子里的人越来越多。
阿笙注意到有一个挑着扁担的大爷来了亭子,没有瞧见座位,便只好坐在石阶上。
阿笙想着,他同二爷两人休息的时间已算长的了,还是不要占了其他真正需要歇息的人的位置,便打手势,“我休息好了,我们还是走吧。”
…
暮色四合。
阿笙解开被拴在树干上的乌梅。
先前亭子里来第一个人的时候,阿笙便因担心乌梅会打扰到其他人,换了亭子不远处的树拴着。
阿笙将二爷手上的食盒,连同他自己的斗笠,一并放在乌梅的驮着的袋子里。
从临水街回去,路程可不短,阿笙担心二爷会累着,在乌梅的背上拍了拍,“二爷要不要骑乌梅回去?”
谢放望着他:“我坐在驴背上,你牵着?”
阿笙点点脑袋,黑色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很亮,“乌梅很稳的。”
乌梅先头吃过甜瓜,又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这会儿定然很配合,不会将二爷给摔了的。
谢放给听笑了,“阿笙,二爷可是同你说过,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