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可是从二爷或者是胡队哪里得了什么消息了?”
方庆遥见阿笙脸上半点没有意外神色,不由地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儿子。
合着阿笙早就听说了周公子会被枪决的事情,只是没跟他这个当爹的透露呐?
阿笙手里头比划着,“是听二爷同胡队说了一些。”
方庆遥压低音量:“那你给爹一句准信。周公子这一回,是不是,一定会掉脑袋?”
忽地反应过来,“噢,不对。现在不兴砍头了。现在都是用枪行刑了。那什么,不是爹爹心狠,非要人丢了性命不可啊。阿笙,爹爹也不怕你笑话。爹爹是当真怵那个周公子,总觉得那个周公子心有百窍,坏主意是层出不穷。他若是能,能在牢里关一辈子,也挺好。”
总之,就是千万不再出来霍霍人就行。
那个周公子在福满居都闭门之后,竟还要同长庆楼过不去,且大有置阿笙,置长庆楼于死地的架势。
此等报复心强之人,他若是一朝出狱,必定还会生事。
阿笙自是明白爹爹的顾虑,他点了点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
方庆遥立即笑了,“这二爷同胡队都这么说的,那还能出什么意外啊!”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对了。阿笙,近日这天是越来越凉了。再过个一个半个月的,估计就要彻底入冬了。这几日,你抽个时间,将大家衣服的尺寸记一下,带上阿泰,去街上买几匹隆升的布,给大家做两身冬衣好过冬。
都说今年入冬兴许会格外地冷,咱们也好提前做准备。省得临时做冬衣,裁缝们万一没能及时赶出来,大家伙少不得要挨冻不说,到时候料子也肯定涨。”
提前做好,多少安心些。
过去,像是给伙计去店里预做衣衫这些事,方庆遥都是亲力亲为。
阿笙如今既是已经出师,有些事,自是也要慢慢放手由阿笙去做。
…
提起冬衣,阿笙脸颊有些发烫。
算算日子,二,二爷在各大绸缎庄以及衣服铺子定做的冬衣,只怕再过个几日,便要陆陆续续送到了。
“阿笙,阿笙……”
听见爹爹唤他,阿笙回过神。
方庆遥无奈地道:“我方才同你说的话,可都听见了?”
阿笙轻咬了下唇,点了点头。
只要一想到,二爷给他定做的衣服陆续送到时,得怎么跟爹爹解释,阿笙便有些头疼。
当,当日他就该拦着二爷,不准二爷胡来才是。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这段日子,隆升的布匹又再次在长宁街上的绸缎庄逐渐地铺开。
先前洋商们雇了地痞流氓,“威胁”各大绸缎铺以及布店,即便是巡捕房,也因为畏惧洋人的势力,对隆升遭受的委屈,只好装聋作哑。
可近日,由于隆升布匹在符城各大乡镇以及周边小镇、农村却
是极为畅销。
这也使得越来越多其他地方的商人来符城进货,且指名只要隆升布匹,不要洋布。
来问的人多了,利益的趋势下,定会有商家铤而走险。
一开始是偷偷地卖,在马车外头装上洋布,以混淆那帮地痞流氓的视线。
据说,由于隆升雇佣了地方保卫队,那帮地痞流氓再不敢来惹事,大家于是光明正大地开始卖隆升的布匹。
现在隆升布匹可是街上卖得最好的布匹了,比洋布还走俏。
…
“到时候别只顾着给店里伙计买,也记得给你自己定做个两身。”
当爹的到底还是关心儿子,方庆遥特意叮嘱了一句。
阿笙硬着头皮点了点脑袋。
等去了布店,给爹爹定做两身好了。
回头爹爹问起,他便说他给错了尺寸——
实在是二爷那日给他定做的衣服太多。
只怕是都能穿到他二十来岁了。
…
布店。
阿泰手里头摸着一匹布,两眼放光,“少东家,这就是咱们要买的隆升布匹啊?这,这料子,会不会太好了一些?价格会不会很贵啊?”
这隆升布匹摸着可比土布要滑溜多了!
他方才偷偷地扯了扯,还牢固哩!
不像有的土布,为了节约成本造价,纺线织得那叫一个疏,他稍微用点力,那布都得被扯坏!
阿笙尚未来得及比划手势,一旁的掌柜的走上前,忙道:“不贵,不贵。这位小兄弟,你是有所不知。这隆升布匹啊,价格比洋布还便宜一些呢。两丈才卖九角九分的价格,别的布匹哪里能卖到这个价格。”
两丈九角九分是便宜!
这价格,同土布都贵不了多少!
阿泰没买过洋布,他身上穿的衣衫,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