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坐下,大哥才拿起筷子。两人相对无言。
楚怜生食不下咽,勉强吃了小半碗,便说自己吃饱了。
她放下碗筷想离开,楚青晚叫住了她:“再吃点,以后不一定有机会了。”
楚怜生抬眸望向大哥,可楚青晚说完那句话后再无表示,楚怜生垂下脸庞,坐回椅子继续吃。
她不知道菜是什么味道,肉是什么味道,她只是一味地吃着。吃到楚青晚看不过去:“够了。”她才停下来。
楚青晚放下碗筷:“吃那么急做什么,把嘴擦擦。”
楚怜生拿起餐巾低着头擦嘴,楚青晚打量着她,似乎在评估一样东西的价值。
由于低着头,看不清脸,便连唯一的价值都没了。不,不尽然,她的头发很美,额头也美,只坐在那里,便生出一股清绝来。
家里对她没抱什么期望,也没付出多少心血,物质上不曾短了她,可爱意也没多少。楚淡月比她讨人喜欢,这么快就讨得了父亲的欢心,毕竟是自己亲生的,不可能不认回来。
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有怜生不知情。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愿承受罢了。
楚青晚喝着茶,没什么情面地开了口:“怜生,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楚怜生顿住,良久才开口:“为什么。”
楚青晚放下茶盏,缓缓说着:“你不是楚家的女儿,楚淡月才是。你俩抱错了,现在应当各归各位。
“你的财产都得还给楚淡月,父亲已经叫人冻结了,什么时候你签个文件就行。
“至于其他的,你问陈叔吧。他会告诉你。”
楚青晚似乎累了,说完就准备离开。
楚怜生叫住了他:“大哥,妈妈呢,妈妈有没有说什么。”
楚青晚回头,微叹了口气:“她不想再见你。怜生,你最好早点离开。”
“你也不想再见到我吗?”
楚青晚什么都没说,走出餐厅离开了。
楚怜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她躺在床上,似乎想了很多,似乎什么都没想。
只是时间过得好快,她还什么都没做,衣服包包都没收拾,就到了第二天。
陈叔敲门她没应,律师推开管家直接握住门把手进了房间。
一大堆文件,除名除财产,律师说只要签下这些文件,楚家就不追究其他。
以后她不再是楚家女儿,与楚家再无关系。
楚怜生没反抗,连文件具体是什么都没看,只是麻木地一遍又一遍签下自己的名字。
收拾东西时,律师说最好不要带走珠宝:“包包衣物之类,楚小姐尽可能带走。珠宝较为珍贵,想必小姐也不想沾上偷盗嫌疑吧。”
她看着手里的鸽子蛋,这是妈妈在生日宴上送给她的。
楚怜生将粉钻放回盒中。她离开了,就带了几件换洗衣服。
她有瞬间的空茫,不明白自己怎么走到了商业街。她是怎么来的,仿佛没了记忆。好像是打了车,手机的支付软件里还剩了点钱。
她不想考虑明天怎么办,楚怜生进了个酒店住了下来。
酒店提供自助早餐和下午茶,她偶尔饿了就下来吃点面包和水果。吃完了又回到房间里去。
她不去想其他事,只要不想,事情好像就跟她无关了一样。
她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玩手机,就只是躺着,躺在床上、沙发上、浴缸里,或是阳台的摇摇椅里。
她从阳台往下望,人来人往,红男绿女,热闹又繁华,夜里也不曾停歇。
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躺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直到这副身躯腐烂成枯骨。
可是服务员找上了门,他敲着,见没反应,用备用房卡打开了门。
他说该续费了。
楚怜生跟着他下去,手机付款时钱不够。
刷卡,前台告诉她无法消费。一连试了八张卡,楚怜生猛地想起来——
“你的财产都得还给楚淡月。”
对,她怎么忘了。顶着前台异样的目光,楚怜生说:“我退房。”
楚怜生回到现实世界,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收拾好东西,她走出酒店,外面突然下起小雨。她不避不躲,站在雨中,不知何去何从。
酒店里的服务员跑了出来,张开一把伞,把伞递给她:“这是福利,特意为忘带伞的宾客准备的。小姐收下吧。”
服务员其实一直注意着这位有些奇怪的美丽客人,很少见她出房门,不像旅游的人,也不是来谈公务。
她的鬓角被雨水打湿了,睫毛也湿湿的。大堂经理也追了出来,递上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刚出炉的热面包和牛奶,还有一条毛巾。
大堂经理在奢侈品店见过这位小姐,虽不知这位小姐是出了什么变故,但结份善缘总是好的,便问道:“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