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军士装备精锐,但是一路上凭借地势,以及顽强的斗争,于险要处,层层阻击,为那群老弱男女争取到了太多的时间。
今江淮豪强套入天柱山撤退,若能攻破天柱山险要,即能追上贼寇,斩首迁民而归。若追不上,陈兰、雷绪这些贼匪则会翻越天柱山,逃至鄱阳郡地界。
山道蜿蜒而上,两侧山石嶙峋,灌木丛生。张辽率军士缘壁而上,常年习惯马战的双脚,在这陡峭的山道上,行进速度丝毫不慢。
黄昏的天色下,被击败的数百名江淮豪强部曲,顺着天柱山山道,仓皇而逃。张辽率军士,衔尾而追,时而用弓弩射击逃窜的敌寇。
山路崎岖,或是狭窄仅能一两人通行,或是渐宽可有三四人通行。不知奔走了几里,曹军士卒于山道间而行,在他们的头顶上的巉岩上,悄无声息地探出两百多名弓弩手,拉弓上弦,瞄准通行的曹军士卒。
“头上,敌袭!”
负责瞭望敌情的曹军,大声喊道:“上大盾!”
闻言,张辽猛地抬头,不仅看到已经来临的夜幕,还发现两侧墨灰色巉岩上布满了弓弩手。那铁制的箭镞隐隐约约发着冷芒,让曹军士卒不由汗毛战栗。
“射!”
雷远面目狰狞,高举的手臂下挥。左右的弓弩手扣动扳机,箭矢破空而出,砸落在曹军的头上。
陈兰在山岭中殿后阻敌,雷绪与数万江淮百姓逃入天柱山中,而雷远奉命在天柱山的险要处驻守,接应陈兰所部。
当看见巉岩上的雷远两三百号人,张辽下意识地翻滚躲到大木后。随着破空声的响起,几支箭矢径直射在他刚刚所呆的位置。
“啊!”
张辽身手灵敏躲过箭矢的攒射,但他的手下则没那么幸运,除了持盾遮挡的军士,缺乏掩体的军士中箭受伤不少,在山坡上翻滚哀嚎。亦或是被射死扑倒在地上,整个身躯犹如滚木顺势滚了下去,身后的军士不少有被绊倒,撞到树杆上方才停下。
“将军!”
在弓弩更替箭矢间,几名持大盾的军士护住张辽。
张辽望着已是渐渐漆黑的天空,冷声说道:“且放过他们,撤军!”
“诺!”
“撤!”
登山而上的曹军军士随即撤步,弓弩盾手居后,枪矛撤走,各队互相掩护。而那张辽所率的先锋,则是在盾墙的掩护下,徐徐而走。
“放滚石!”
见张辽撤走,雷远示意手下释放滚石。兄长及部曲大量死在张辽手中,雷远怎甘心让张辽轻易而退。
但滚石在天柱山间怕是难以发挥出令人惊骇的作用,天柱山虽是险要,但由于常年寡有人居住早已是树木茂盛,即便是上山的小道周围也有大量的树木。
轰轰作响的滚石在树木间互相碰撞,冲击而下的滚石杀伤力减弱,除了几十名倒霉鬼被砸伤砸死,大量的曹军士卒在树木间而行,躲过了滚石的冲撞。
张辽冷冷看了眼雷远,自率军士亲自殿后,让手下各部有序撤军。
时后军已在天柱山下扎营,张辽、牛盖各迎兵马回营。
大帐中,张辽脱下甲胄,说道:“雷绪、陈兰率部曲族人数万逃入天柱山中,此山之形势比灊山更为险峻,道路寡有,山林密布,其部曲精锐据守险要,不知牛将军可有计策对之?”
牛盖迟疑几许,说道:“将军,我军从灊县追至天柱山,将军多有得胜敌寇。今已经是深入两三百里,儁乂将军率老弱迁民于后,将军与盖率精锐于前,突进灊山,斩杀雷脩。”
“天柱山,地势险峻,盖有贼寇大部,我军兵寡,怕是不克也!且丞相于扫荡江淮诸寇,安抚合肥、六安等城,陈策被斩,梅成潜逃,雷、陈二寇率部曲南迁。今令已成,刘备援军已在路上,故而不如撤军。”
张辽略为不悦,说道:“丞相命你我,率军出讨陈兰,今时陈兰逃亡,何谈功成?”
说着,张辽手扶在剑柄上,沉声说道:“雷、陈二寇携民而走,行途缓慢。若能破其军,必能得其民。天柱山者,山道险狭,非勇者不得前。”
“江淮群匪,虽有斗志,但甲胄简陋,弓弩不齐。明日进兵讨之,当斩敌贼寇而还。若不速讨,则刘备援军至也!”
张辽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曹军作为正规军,且帐下又多是精锐。江淮群匪,多是地方百姓。即便是部曲精锐,手上的甲胄、弓弩也无法与曹军精锐相比。
弓弩者,军之利器。或许是几百副弓弩是豪强的家底,但与张辽军中所携弓弩相比,差距甚大。张辽帐下军士携千余强弩,又皆是善射之人,可非豪强部曲可比。
牛盖见张辽战意已决,遂起身说道:“愿随将军出战。”
“好!”
次日天明,艳阳高照,早霞灿烂。
相较昨日黄昏追杀时的装备,今日曹军士卒的武器配备齐全,准备的甚是充分。张辽与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