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赵俨按案起身,沉声说道:“各部率精锐追击,务必在霍峻之前,抢占朐县,截杀霍峻。”
“诺!”
赵俨、刘晔等魏军文武说追击就追击,连夜起兵追击霍峻,尽出营中军士。之前守备森严的营垒,仅剩千人老弱把守。
魏军拔营一幕,则被潜伏在黑夜中的某些人看见。
获悉如此重要的军情,那几人于黑夜中集结,继而沿着泗水河畔狂奔。
四月九日,时至大军拔营之际,霍峻则在众人的不解中,命诸军继续休息。
四月十日拂晓之时,众将见霍峻仍无拔营的想法,纷纷求见霍峻。
三台山,汉军营寨。
盖因舍辎重行军,军中寡有营帐。然所幸汉军扎营之地有废弃的村落,在简单打扫后,各部军士按需入住。
小院里,诸将聚集于霍峻面前。
“都督,为何命军士止步不前?”高翔不能理解,说道:“今于敌境屯驻,多有危险。我军应早日至郁洲,与文向会合,从而兵归淮南。”
“对啊!”
丁奉满脸的着急,说道:“魏军之中多有智谋之士,若让他探得我军动向,必会衔尾追击,宜当早撤,不可久留。”
“都督!”
蒋济轻呼一声,则是欲言又止。
霍峻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别急,笑道:“且候公礼将军报送至,彼时我自有分论。”
诸将见霍峻似乎另有盘算,只得放下心中焦急,静候俞韶的军报送达。
半响之后,俞韶风尘仆仆赶来,从众人让出的道路间走到霍峻面前。
“何如?”
霍峻用那期待的目光看向俞韶,问道。
俞韶兴奋不已,说道:“果如都督所言,泗口敌寇前日连夜拔营而走,今泗口空虚,轻易可下。我军回乘舟舸南下,突破泗口封锁,兵入淮水,撤至淮南。”
“什么?”
“泗口敌营向东拔寨了?”
院中诸将又惊又喜,他们根本没想到霍峻明出东海,意在泗口。
“都督名为东出,从郁洲浮海而下,实则回军乘舟舸,从泗水南入淮水。”
高翔反应过来,惊叹道:“调敌西进,分散泗口之兵;急转回进,渡泗水,诱泗口之兵追击。如此一来,泗口已无敌寇大军,我军可乘舟舸轻易南下!”
丁奉瞪大眼睛,直呼说道:“奔波十余日,都督率我部依从泗口南下。这般用兵,何人能料。纵敌寇智谋百出,亦将被都督玩弄于手掌之中。”
继而,丁奉感叹说道:“泗口被封之时,都督言将军中将士尽数带回淮南,奉多感疑虑。今时看来,都督言出必成。如此用兵,非奉等之辈能晓。”
相比众人的意想不到,蒋济好奇问道:“都督,如何调动泗口魏军东行追击我军?”
霍峻摸着小胡子,淡淡说道:“敌寇能行封锁泗口之策,其军中必有善谋者,故而我特命文向率大量舟舸东出,引起敌寇之警觉。”
“至泗水时,我命大军高点炊烟,暴露踪迹,舍舟东进,是为让敌寇斥候所察。然泗口魏军果有斥候布置于睢口,探得我军踪迹之后,乘舟舸顺泗水而下。”
“都督何以知魏军斥候在睢口?”丁奉问道。
霍峻看向俞韶,笑道:“大军东行之后,我命公礼率精锐斥候伏于舟舸左右,不料真有魏军斥候于睢口出没。”
“后面可是公礼派人南下,探查泗口魏营,看其是否有追击动静?”丁奉问道。
俞韶笑着颔首,说道:“斥候归营晚了,多让诸君等候着急了。”
“不晩!”
高翔摇头大笑,说道:“这比东行郁洲快多了,怎会晚呢!”
说着,高翔佯装不悦,说道:“倒是都督不相信我等,将我等蒙在鼓里。”
“非是不信诸位,而是泗口魏军若无察觉,又不愿追击我军,此策则不可成!”
霍峻握鞭而起,环视众人,说道:“敌寇追击,泗口空虚无备,今计方成。”
“传令各营收拾行装,立即返回泗水,乘舟舸南入淮水。”
“诺!”
众人齐刷刷弓腰行礼,神色间尽是钦佩之色。
望着诸将告退的背影,霍峻嘴角难免扬起。
这种调动敌人的感觉,真就莫名的舒服。纵身处敌境之中,但他也能来去自如,转进自然。
“敢问大人,此用兵之法出自何处?”霍范请教道。
霍峻嘴角微扬,笑道:“兵书之中早已有言,善战者,制于人而不制于人敌。”
“此为兵法之精髓,小子记之!”
“诺!”
霍范深感钦佩,说道:“父亲三渡泗水,盖今后已无人能及!”
闻言,霍峻微微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