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悬在半空向学生炫耀的五条，此刻像一簇燃尽的烟火，直直坠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虎杖悠仁的脸上再次显现出一张嘴，牙齿尖利，爆发出愉悦的大笑：
“你输了，五条。”
“闭嘴！”
然而虎杖的双手都被束缚，扇巴掌这种高效的方式遇到了阻碍。
愤愤之际忽然发现周围的晶石一阵异动，向头部缓缓延展，下一个瞬间——
一块巨大的晶石成型，将他整个身体完全包裹进去！
只剩鼻孔下面留着的一丝缝隙。
即使隔着晶石，虎杖依然能模糊看到，那女人摇晃着爬起来，没走出多远，蓝色的血液就已经不再滴落。
——好快！
不知道五条老师重伤之下意识是否清醒。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迅速整理好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五条老师是最强。
——他永远不会输！
“黑闪！”
不知是今天的第多少次，他只是一遍遍咬牙尝试着，不敢懈怠分毫。稍有松动便抓紧调整姿势，右手渐渐能够握成拳。
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晶石修补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有自己的意志，对于应对他的打击渐渐熟练起来。
恼人的噪声消失，伊澄奈也终于静下心来，观察着五条。
他的左侧锁骨向下，至少四分之一的身体已经化作血水，浓稠的气味扑面而来。
伊澄皱起眉。
交手不过数个来回，她已经意识到蹊跷：即使侥幸将长剑递到他身前，也会像触到护盾一样被他轻易挡开。
他那么自信，无非是认定自己无法靠近他。
刚才押上几乎十成十咒力的一击，原本想要当做最后的试探。
这样还无法击穿的话，恐怕就不是等闲的防御术式了。
蹲下身，半晌探出食指，戳了戳。
指尖受到无形的阻力，虽然尚在靠近，但因为过于缓慢，和停下没什么区别。
他的防御这么坚固，即使遭受如此巨大的创伤依然没有完全解除，竭力保护着他的要害。
——虽然严格来说，他的要害已经没剩下几处。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护甲之下的肉体凡胎遭受致命一击？
……等等。
致命？
这个受伤的位置好像……
她对照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他的瞳孔已有微微放大的迹象。偏偏右手还在勉力挣扎着结印，隐约能看出反转术式的影子。
同样的伤势，全盛状态下她只花费不到十秒，但人类的身体实在太过脆弱，愈合的速度仅仅只是想止血都很困难。
电光火石间，她想明白了什么。
“喂，二条。”
没有多想，调侃式的称呼再度浮现嘴边。
伊澄奈也凑近他耳边，话音里带着嘲讽的笑意：
“没想到禅院的眼中钉这么多。”
“你说，我是就这样看着你死掉呢，还是换个姿势，看着你死掉呢？”
历尽艰辛破开晶石、双臂带着隐隐血痕的虎杖，甫一恢复听觉便清晰地听到尾音：
——看着你死掉。
霎时间周围的尖锐利器再不是阻碍，惊怒之下爆发的咒力如火焰般席卷过境！
没料到他这么能折腾，伊澄有些后悔没将领域里能用的东西都堆到他身上。
不过如果放任他继续暴走，五条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体，禁得住咒力炙烤吗？
七指宿傩不足为惧。从最初的怒火中冷静下来之后，她甚至感觉目前的局面有些微妙。
“二条，”生怕五条悟听不见，伊澄轻轻捏住他的耳朵，“你可爱的学生想杀掉你哎。”
看见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了隐隐轻颤，伊澄竟然有些计谋得逞后的愉悦。
他越表现得胜券在握，肆意洒脱，她就越忍不住好奇有一天遭受变故，永远扬着的嘴角垮塌，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说到底，今天他们就是把对方戳成筛子，也算不得赢家。
都是别人棋盘上一枚等着前仆后继上战场的棋子，还有什么胜负之分。
——你也是禅院家豢养的咒术师吗？
那年夏天，尚未成年的他一句戏言，竟然一语成谶。
看着蓝黑色的焰火铺天盖地而来，伊澄动也未动，语气温和地和躺在地上的人打着商量：
“或许你愿意，和我掀翻这棋盘吗？”
几秒后还未得到回应，才想起他现在好像表达困难，于是转过头：
“愿意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下一瞬，虎杖悠仁释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