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悟靠在沙发上，略想了想：“辛苦了，虎杖同学，早点休息。”
宿傩和他共享五感，这种情况下面对伊澄，是有些难为他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人陪着惠就好。
“刚才说到哪里了？”五条悟微笑，“继续吧。”
夜蛾：总感觉自己的权威在频繁接受挑战，这个校长不当也罢。
“咳……按照你说的，我制作了一个身体，不过对于它能否起作用，持保留意见。”
毕竟没有核心的咒骸，和普通的毛绒玩具没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先试试好了。”
五条悟在口袋中摸索，半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透明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碎片，像是因为寂寞太久，无聊睡去了。
正是他白天故意惹怒伊澄，趁机取来的一片。
……话说回来，她也太容易生气了。
将盖子打开，五条悟用食指戳了戳小碎片，指着毛绒玩具，诱哄道：“钻进这个里面，能做到吗？”
碎片在原地呆了呆，几秒后终于缓缓从盒子里飞出，听话地靠近玩偶。
夜蛾淡定地闭上眼喝了口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毛绒玩具被当胸穿透的场面。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没用太好的材料。
然而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五条悟充满遗憾的吐槽。
睁眼一看，发现五条悟一手托腮，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粉红兔子。
兔子站在沙发上，用短短的两只手摸摸垂下来的耳朵，好像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五条悟声音放缓：“能说话吗？”
兔子仿佛刚刚才注意到他，被吓了一跳，看清他的样子，又突然雀跃起来。
“……朋友！”
说着短腿在沙发上一蹬就要扑过来，然后——
一头撞在他展开的无下限术式上。
小兔子慢吞吞爬起来，想揉揉自己的鼻子，抬起胳膊才发现太短了，够不到。
明明只是塑料纽扣做成的眼睛，五条悟竟然从里面看出了几分幽怨。
【朋友】。
伊澄奈也领域里海量的碎片，就只有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女孩说过要和他做朋友。
——还夸了他好看。
抬手摸摸兔子毛茸茸的脑袋，将她纳入术式范围里，小兔子立刻得寸进尺，扒着他的小臂不撒手。
五条悟失笑。
一手点点它的头：“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兔子仰头看他，半晌稍稍站远些，在身上掏啊掏，双手举高，羞涩道：“收下这个的话，可以和由里子做朋友吗？”
五条悟的目光黯下来。
她手上一无所有，像捧着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礼物。
但他知道，那是一只木鸟。
一只粗糙的，丑得有些可爱的，她十分珍惜的木鸟。
“嗯，可以啊。”
他伸出两指，像真的捏起什么一样：“很漂亮。”
小兔子捂着脸原地转圈圈，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看来是永远困在那一天了啊，即使曾经见过他，也会迅速遗忘。
“今天偷跑出来的事，不能讲出去。”
看着她似懂非懂的模样，颇有些恶趣味地补充：“不然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不和我！做朋友了！那怎么可以！
兔子瞳孔地震，疯狂摇头，因为头部和身体缝合得太紧，导致整只兔子都在抖抖抖。
“好了好了，”五条悟安抚，打开盒盖，“回来吧。”
夜蛾：“就这样？”
“嗯，”五条悟将盒子放回口袋，失去支撑的粉红兔子顿时向前扑倒，重新变回软趴趴的玩具。
“之前我不确定，伊澄的碎片究竟是真实存在的灵魂，还是仅仅，是那些人的投影，就像她记忆的一部分。”
“既然她能够保留人类的灵魂，你说会不会有可能——”
靠在沙发上笑道：“也能保留宿傩的呢。”
离开校长室，刚想去伏黑惠训练的地方将碎片悄悄还回去，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以为还是虎杖的报告，没想到拿起来一看，是个多少有些意外的名字。
【伊地知洁高】。
现在这个时候打来，大概是调查的事情终于有眉目了。
心情竟然有些复杂，远远称不上高兴。
“喂。”
“五条先生！那个……”伊地知的声音很明显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酝酿措辞，“关于伊澄小姐主导的上次行动，禅院家主收到您送去的任务报告书后不到一小时，就对外宣称将在家中休养几日。”
伊地知捂着话筒，压低声音：“但我们的人观察到，他在当天深夜乘车离开本家，今天凌晨才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