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场纷争就要被化解,只要今日百姓退了,那就算事成了。想让他们再次聚集起来走上街头,那基本不可能。将来想要什么结果,直接跟五姓七望谈判即可,随意拿捏。至于所谓的调查、审问……呵呵,不过是缓兵之计,一个由头而已。
长孙无忌能感知到背后来自五姓七望的杀气,但他能知道未来能换到多大的利益,心中暗喜,这帮人也有今天?如果不是皇帝命令,你以为谁愿意出来管你们的死活吗?就该让老百姓把你们全都乱刀砍死。让你们平日里作威作福?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大喝传来,“不用那么麻烦,我能证明他背后有人!”
众人转头看去,一个衣衫褴褛之人,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而来。
当那人走到张屠户面前的时候,撩开自己披散的头发,声音颤抖的说道:“张兄!可还认得我老胡吗?”
张屠户激动的抬头,“你是……胡掌柜?”
“没错,是我!张兄,你受苦了。”
张屠户却死死抓住胡掌柜的双臂,“胡掌柜,老张无能,没能护住你的家小……他们、他们全都被人害了!”
“不,我早知道,落入他们手中,早晚是个死。张兄不必如此。”胡掌柜也湿了眼眶,转过头来看向那崔言道,如果怒火能杀人,那崔言道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一众围观的百姓惊呼道:“是胡记当铺的胡掌柜……就是最初跟张屠户
一起募捐的那人。”
“没错,听说胡掌柜的一家也都被抓了,而且已经被暗害抛尸荒野,唯独胡掌柜一人侥幸逃生……”
……
长孙无忌静静的听着百姓们的议论,板着脸转头轻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五姓七望们,冷哼一声:“都听到了吗?看你们做的好事!”
众人无言以对,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了躲。
有个别胆子大的人小声说道:“那姓胡的投了萧锐,他现在是萧锐派来的……”
长孙无忌心头一动,他不知道侯爷下的什么棋,但这帮人还敢直呼侯爷的名字,显然是还在自大呢。
“哼!你们最好闭嘴别说话,如果把侯爷牵扯进来,那今日的局面,莫说本相,就是陛下来了也无法收拾,谁也不敢保证能拦得住侯爷。”
“可是……可是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
“呵呵,你们如果想侯爷亲自来处理此事,那就当本相没来过,不信试试看?”
……
傻瓜才试试看,萧锐那个煞星,他如果来此,带领十万乱民百姓,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几人正交头接耳呢,这边胡掌柜已经跟张屠户叙完旧了,转过身来,朝着长孙无忌躬身一礼,然后朗声喊道:“草民胡三全,西市半截街胡记当铺的掌柜。曾经跟张屠户一起带头募捐。”
“几天前,我的家小深夜被人掳走,下落不明。唯独草民一人,因为在友人家饮酒宿醉留宿,而躲过一劫。”
“次日发现
家中惨剧之后,就要去长安县报案,可一路上被人围追堵截,无数的暗桩、眼线都在寻找草民。无奈之下只能化妆成乞丐,侥幸逃脱。”
“再后来我去过御史台、刑部衙门、大理寺,甚至走投无路出城去过冠军侯的萧家庄方向,但都被沿途搜捕我的人堵了回来。”
“前前后后我能发现的暗桩、眼线,不下二百之众。相爷,您慧眼,凭这姓崔的一个人,能调得动这么多人手?敢堵住所有衙门口不让伸冤吗?”
什么???
长孙无忌也表示震惊,转头看了一眼心虚的五姓七望们,冷呵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只手遮天?如此行径,还有脸跟朝廷求教?死不足惜!”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无数百姓义愤填膺,纷纷举起拳头大喊,长孙无忌叹息一声,就要让开道路。
身后的众人纷纷上前拽住他的衣衫,“国舅,您不能这样……陛下说了,让您来调停的,您怎么可以……”
长孙无忌叹息道:“你们都有份吧?既然都有份,那就应该在作恶前,想好了今日。”
想好今日?
我们想个屁啊!这群贱民,从来都是蝼蚁,平日里连跟我们说话都没资格的存在,凭他们?也敢报复我们?我们杀他们比杀鸡都容易……
众人心中不服,几百年来的规矩,怎么今日不管用了呢?
不远处马车里,一直在观望的郑复古长叹一声,今日
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把我放下来吧。”
“大人想好了吗?”
“呵呵,侯爷算无遗策,我还有选择吗?”
伪装成车夫的护卫不再说话,将人放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挤进人群。
“我可以证明!我可以证明此事是崔言道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