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以及这些,列格呲嗪、安眠药、谷维素片、甲钴胺……糖尿病,失眠,头痛。”
“唔。”
布莱雷利把药瓶翻出来,挨个看了看生产日期。
“除了治疗糖尿病的药,其他都过期了。”他晃了晃药瓶:“所以那大概率不是他自己用的……中青年女性偏头痛的发病几率要高于男性,也就是说这里曾经居住过一个女人,年龄不会超过四十五岁,可能是他的妻子、情人,也可能是其他亲戚。但是现在那人消失了,根据时间来看,至少在两年前此人还居住在这里。”
“应该不是妻子。”杰森推断道:“既然药瓶都没收走,就说明一定会有其他物品散落在‘这个’房间内。但是除了这些,我没发现类似于婚戒、结婚照之类的物品——虽然很杂乱,床底下也全是垃圾,不过这种东西不至于乱扔才是。”
他看了一眼门锁:“……只有这个房间是上锁的,有意思,他出了门,但是上锁了卧室……其他房间有上锁吗?”
“并没有。”布莱雷利说:
“……如果是因为这个房间藏匿了什么东西——那上锁是必要的。”
“但什么都没有,我都敲过了⑦_[(,也没有密室。”杰森环顾四周,床对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水杯、纸巾盒子、插座、没扔到垃圾篓里的纸、饼干盒子……唯一的座椅上堆满了尚未清洗的衣服,角落里甚至放了几块木板。
“……”布莱雷利用手虚虚贴在下巴的地方,思考道:“那么,这里对于屋主而言,大概就是个……休息的地方,不,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这个房间是他‘自己’的,是一个私密的地方,所以他可以把所有东西都塞在这儿。”
杰森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讲出口。
“他上了锁,因为他怕被人破坏……外头都非常干净,这里又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的话,理论上……”他无意识地在房间里踱步:“……只有这里是私密的,是属于自己的,但是客厅不是,他没有把整个家都纳入自己的领域……他潜意识里客厅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别人……属于可以支配他的……人。”
“那还挺倒霉的,我是说。”杰森靠上墙壁,接着,他眼尖地发现了藏在拖沓窗帘背后的一个箱子。他走过去把箱子拽了出来。一打开,里面全是玩具。
“……他确实很倒霉。”杰森半跪在地上,他无意为谁开脱,但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估计有一个经常窥探他隐私的——哦,可能都不算窥探了,作为所有品,他毫无隐私可言。”
没准还要经历三天一顿小打五天一顿毒打。
他在玩具箱里随便翻了翻,那是些很破旧的东西了,但是被人珍惜,最后他从里头翻出来了两个玩偶,背后贴着名字。分别是伊登和格蕾。
“兄妹,或者姐弟。”布莱雷利从他身后探出头。
“不,是兄妹。”杰森从玩具箱里又掏出来一个完整的手工篮子,里头装满了……糖果,而这两个玩偶就是他从篮子里抱出来的。
“糖果屋……汉赛尔和格莱特吗。”
杰森小心地把东西全部塞了回去,然后站起身。
“兄妹相依为命,然后妹妹死在了两年前,哥哥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搅和进了一场杀人案里。”
“你这结论下得是不是太快了。”
“你大可不认同我说的话,这儿没人逼你。”
“好吧,非要说的话……我认同。”
他说,他们来到了客厅,正准备再看看那个密室的机关身在何方的时候,布莱雷利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去翻了垃圾桶——
“我觉得,那应该不会有机关。”杰森委婉道。“所以你不用当只浣熊。”
“浣熊可不会给你费心费力找证据!”布莱雷利掏出来了一些零食袋子。
“一个患有一型糖尿病的人可不会随随便便吃那么多零食。”他晃了晃手里的薯片袋子,“垃圾袋是刚换的,垃圾也是才扔进去不久的,也就是说他在这里招待过孩子!”
杰森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该死,那这里没人是因为——”
“他一定另外有一个作案的地方,更隐秘的,好把自己撇干净……”布莱雷利的蓝眼睛左右转动,情况紧急,但他依旧冷静地分析着:“他会在这里办聚会,是不是?那就说明这里会经常有人过来……他不会在这里做任何事情……孩子们经常过来,然后再离开,他不会贸然对熟悉的人下手,他需要营造出假象……现在已经快入夜了,这个点他出去做什么?最好的结果就是他送小孩回家,最坏的……”
“……他一定会让从他屋子里走出去的孩子安然无恙!但是他自己通过密室——密道带出去的孩子就不一定了……”
布莱雷利突然间看向了那面荣誉墙。
那些……在略显漆黑的屋子里……扭曲着屋内一切的奖杯……
一件小丑的戏服正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