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是大邺国军事重镇豫州的门户。
北濒黄河,泗水河从虎牢关前由南向北流过与黄河交汇。南连嵩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要夺豫州,必夺虎牢关。
大邺皇帝谢殷,突然暴毙于宫中,其弟谢厄趁机发动宫变。不顾血脉亲情,人伦纲常,大肆杀害谢殷的儿女,霸占谢殷的妃嫔,大邺朝堂一时动荡不安。
大绥权臣,丞相楚寒山认为此刻正是夺取豫州的最佳时机,但皇帝楚之白却不同意,认为大绥初定天下,应以休养生息为主。
楚之白是楚思明的嫡长子。
承安三年,楚思明意外死于刺客手里,死前托孤,将辅政大权交给弟弟楚寒山。
没想到楚思明这一托孤,给自己儿子留下一座大山,楚寒山为百官之首,又是开国功臣,根本不理会皇帝的意思。
他派柱国大将军杨迎,率两万大军千里奔袭,誓要拿下豫州。
面对来势汹汹的绥军,豫州刺史薛鸣派兵向朝廷请求增援,同时率领镇州军拼死守城。凭借虎牢关地势之利,拖住了绥军进攻的步伐。
八月的豫州城异常炎热,虽夜已渐深,暑热之气仍未退去。
城外大军压境,整个豫州城居民犹如惊弓之鸟,还未过戌时,家家关门闭户,原本热闹的街道上除了巡夜的兵丁,再无其他。
黑暗里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在错落有致的屋顶上飞跃。
他身轻如燕,像是在炫耀自己不俗的武功,竟然嚣张地从巡夜兵丁头顶飞过,随后没入一处客栈的后院中便再无踪迹。
楚却珩端坐于几案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天青色的茶盏,像是在等人。
他眉宇微蹙,尽管店小二已送来了足够多的冰,却依然难消这无处不在的湿腻的热气。
“吱呀”一声,客房门被推开又被合上,一道黑影伴着一股热浪窜了进来。
“殿下,杨小将军传来消息,援军离豫州已不足二十里。”人影燕九恭敬道 。
“来得倒快!”楚却珩不悦皱眉
“杨小将军让您立刻撤离,不得有误,还说…”
楚却珩冷眼扫过打断了燕九的话,仿佛是在警告他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杨小将军杨承佑,大将军杨迎之子,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兼兄弟。
此次二人随着杨迎出征,本是野心勃勃,志在必得,却被一个小小的虎牢关止住了步伐。
窗外传来四声更鼓,楚却珩不顾杨小将军的交待,迅速换上了夜行衣。
对燕九道:“你按计划行事,我自有分寸”
随即戴上黑色面纱,开窗跳入黑夜中,一气呵成。
他与燕九前日扮作流民混入城中,抓住了刺史府的一个下人,不过费了些银钱,又承诺他到大绥去避祸,他便毫不犹豫地将刺史府卖了个彻底。
刺史府,位于豫州城西北处。
楚却珩在夜色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刺史府,顺利地找到了薛鸣的书房。
据那下人交待,自从大战以来,薛鸣日日都宿于此。
楚却珩静静地匍匐在房顶上,谨慎地打量着院子里的情况。
守兵不多,此刻都有些昏昏欲睡,巡夜的府兵并不在此,他飞身而下,轻盈的身姿显示出他高强的武力。
他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守兵身后,掐住了他们的脖子,接着是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滚烫的血液立刻顺着匕首流过楚却珩的掌心,他嫌恶地在已经成为一个死人的守兵身上擦了一下。
突然,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楚却珩点地飞身朝后退去,堪堪躲过这带着杀意的剑气。
“什么人!”连日以来的战争,让薛鸣并不能沉睡,恍惚间听外面有动静,立刻出门查探
楚却珩此刻蒙着脸,极黑的眸子里透着不屑,沉声道:“要你命的人。”
刹那间,银光四射,只听得刀兵碰撞的声音。
薛鸣不是楚却珩的对手,很快便落了下风,他苦苦支撑,想着只要撑到巡夜的士兵来到,就可以将这个贼人拿下。
楚却珩一手剑舞得婉若游龙,灵动飘逸,薛鸣应接不暇,一个失误,左胸生生受了一剑,这一剑从前胸穿过心脏直到后背,薛鸣能预感到自己的生命恐绝于今夜。
“刺史大人是在等救兵吗?恐怕要令刺史大人失望了。”
楚却珩拔出剑,薛鸣因这拔剑的力道,无法控制住身躯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他试着提剑进攻,可这一剑刺得太准太狠,心血染红了白色的中衣,他捂着心口愤恨的望着眼前的楚却珩。
“着火啦!粮草着火啦!”
突兀的声音自黑夜里响起,薛鸣惊恐地转头望向后院。果然,存贮粮草的那个角落上空已冒出滚滚黑烟。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粮草是重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