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邬阳指尖轻扫,一道血红的繁复图纹出现,下一刻厨房里倏地没了邬阳的身影。
是邬氏独门的隐匿身形术法,她以血脉为引,隐匿效果加倍。
她隔着不远的距离跟在王嬷嬷身后,王嬷嬷围着路绕了又绕,几个闪身见竟已经绕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邬阳微微一愣,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又超出了预料,她定定神,紧随其后。
面前的路愈加窄,也愈加没有光亮,王嬷嬷对于路却很是熟悉,她走到了一间破败院子跟前,此处荒凉,像是多年无人踏足。
院子门前布满术法,邬阳凝神去看,布下术法的修士至少是金丹期修为。
王嬷嬷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似有所感,术法倏地四散,留出王嬷嬷一个人的空间。
待王嬷嬷进去后,邬阳走到术法跟前仔细观察。
这术法她能解。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解。里面至少有金丹期的强者,她如今灵力减半,不一定能逃脱。
血液为引的术法两天内不能再用第二次,除此之外,这里面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谭思思也不知道的内情。
邬阳下意识拿出华琚给的那枚玄黑色石子。不知原因,这是下意识的举动。
她愣了愣,将玄黑色的石子妥帖收好,再抬眼时,眼底的犹疑已然消失。
赌徒二字,一直都刻在她的骨子里。
她指尖几经变幻,灵力点在术法上,一道图纹浮现,邬阳点在图纹上的几处,术法被撑开了一瞬,邬阳闪身进入。
进入院子的那一刻术法再次闭合,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院内的布置与院外的荒凉截然不同,家具一应都是全新的,四处布满了术法,在这里住的人警惕心很强。
邬阳隐匿身形的术法不敢有一点懈怠,她靠近内室,里面有零星的声音传出。
“谭思思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我谭家来的数十名精锐,你们可是赔不起的。”是一个陌生的男音。
王嬷嬷声音中带着倨傲:“你们谭家的精锐若得行,怎的只清醒了你一人。”
那男修嗤笑一声:“谭思思早就嫁到你们秦家,她不明不白把我们喊过来,后又引诱我谭家精锐,如今我谭家这一代可是尽数在这里,你们秦家能赔不起?”
“谭严威,搞清楚你的处境,你要明白现在是你被困在这里寸步不得出,没有我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男修声音陡然变高:“若不是谭思思那个女人,我何至于用你?”
王嬷嬷也被激出了几分气性:“谭思思可是你们送过来联姻的,如今她要你们死,也和该是你们的问题。”
“你们秦家干净?谭思思婚后过得如何我也略知一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都不知道是你们秦家哪位男丁的呢!”
在门外的邬阳眼眸微缩。那些多余进来的修士是谭家精锐?
而且,什么叫?孩子不知是哪位男丁的?
她陡然想起谭思思孤注一掷的恨意,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出现在邬阳心底。
屋内突然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阁下到访,怎的不说一声。”
邬阳心口狠狠一跳,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她倏地抬眼,一道术法在眼眸中逐渐放大,灵力的灵光几乎让邬阳看不清任何。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邬阳极快地划开手腕,鲜血飞扬在空中,她指尖流转,数十道图纹闪现又泯灭,只堪堪挡住了此人随手的这一道术法。
邬阳心底一沉,她手中结印引发沾染在王嬷嬷身上的血液,金色的火光在屋内一闪,王嬷嬷的惨叫在下一秒响起。
她放在王嬷嬷身上的,是她的几滴精血,温养金乌火已久的精血。
精血燃烧的那一刻,邬阳面色狠狠一白,她抑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她眼眸闪过狠厉,运转灵力将鲜血扬在空中。
几道攻击术法由左手瞬发,融入鲜血后朝着屋内而去,而她本人毫不恋战,施展踏过无云的身法辅以轻身术往外飞去。
刚才那一击她已经明了,里面她不曾察觉到的第三个人,是在布下院子中无数术法的人。
也是,元婴期大能。
她受了伤跑不了太久,只希望谭思思缔结的这座傀儡境,已经将这名元婴期大能消耗得差不多了。
邬阳刻画图纹左手没有一点停歇,将这里不止有王嬷嬷清醒,还有一名金丹期和一名元婴期也同样清醒并在密谋的消息传给谭思思。
有些事情,谭思思或许想得太简单了。
她也想得太简单了。
邬阳的隐匿术法不敢有一点松懈,她穿梭在各处,即将要回到老夫人的院子里。
老夫人的院子陡然传出一道尖利的尖叫声。
?
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死了!老夫人暴毙了!”